一进门她的身影风风火火,裙子走得惊涛骇浪。到了花厅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一屁股就坐在主位上,吩咐女使去将向氏和宋鑫找来。
说起来向氏与蒋氏从宋孙两家联姻起只见过一面,那时向氏见蒋氏端着豪门太太的架子,她又是刚从乡下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更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让儿子错失了一段高攀的姻缘,所以站在蒋氏面前无比的心虚和忐忑。
如今时过境迁,孙嬉已经是她宋家的媳妇,儿子又是个出息的,完全没必要在亲家太太面前小心谨慎,低眉顺眼。所以当她一眼看到蒋氏居然坐在她该做的主位上时,气就不打一出来。当即语气生硬出声,“亲家太太脸色这样难看,想必是知道自己姑娘惹了什么祸事吧。”
连客套都没享受到,居然还被人先发制人,蒋氏才从江家受了气出来,哪里能容忍一下乡下土妇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冷哼一声,“我姑娘惹的祸事?我可是听说了,那是你儿子先表了态的,否则她一个刚过门的小媳妇,着急忙慌自己夫君枕头边上塞人,她蠢吗?”
向氏心里大惊,她最不能听的就是这句话,“我儿子说了,他没有承认过,是你姑娘不知在哪里听说了些谣言,硬往我儿子身上栽。惹出这天大的祸事来,还想把我儿子扯下水去,但凡她是个精明的,就不该不把自己男人的前程放在眼里,她就没想过她胡说八道,把我儿子的前程毁了,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
这话蒋氏竟无法反驳,孙嬉让人抬着聘礼登隔壁的门,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当初在大相国寺的对话她还记得很清楚。想来她定是听说了什么,才刻意为之,目的是想让隔壁的姑娘下脸面,好知难而退,或许她也没想到自己会用力过猛,一下子祸害了两条人命吧。
“我不跟你扯这里。”蒋氏一挥手,瞪着向氏,“我只管问你,嬉姐儿如今被关在衙门大牢,你们宋家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乐意她就这么一直被关着?宋鑫呢?你的好儿子呢?”
“到隔壁去给人谢罪去了。”向氏横眉冷对蒋氏,冷笑,“你姑娘闯的祸事,我儿子说了,她始终是宋家妇,现在最要紧的是苦主一家的晾解,命肯定是赔不了了,只能破财免灾,还要看人家愿不愿意。”
一听宋鑫没坐视不理,蒋氏心里要好受点,又吩咐一个女使,“去把女婿叫回来,就说我在这里等他。”
宋鑫今日真是难堪到了极点,他用过早膳就来到林家,想找林捕头好好谈谈,可是人家一开始压根连门都不让他进。他就一直在门口站着,看着前来吊唁的进进出出。半晌午的时候,或许林家人是听了旁人劝,又或者是看到了他的诚意,才让他进门说几句话。
尹氏她本歪在邻居大婶身上,哭得浑身无力,徒然看到丈夫把宋鑫领进了灵堂,布满泪痕的脸顿时怒容丛生,“你来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宋鑫来前就预料到会碰着不少的苛责待遇,有求于人,怎样的气他都得忍。朝尹氏作了一揖,“尹太太,在下是来给林姑娘和老太太上柱香的。”
“用不着你假好心,我的柔娘会没有了,婆母会跟着去,都是你们宋家人作的孽,她们不会受你的香火,你赶紧滚,我不想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