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家姑娘答应得郑重,陈太太知道她定是听进去了。
“我如今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婆母的事,我看瑜姐儿是铁了心不叫姑爷心里痛快,你抽空还是去看看她与她套套近乎,多少有些好处,万一瑜姐儿想透将你婆母放出来,姑爷也更加看重你不是?”
苏玫有些为难,她不想去看苏瑜盛气凌人的嘴脸,在她面前,她总有种在大街上被扒光的难堪和虚卑感。
陈太太太了解自己的姑娘,再次劝道:“想想我,回去还不得跟你大伯一家见面?如今她女儿富贵至极,何氏要是知道,还不得在阿娘我面前彻底翻天?”
“那阿娘你见着大伯一家就绕着走,别告诉他们一家苏瑜的近况不就好了?”
陈太太摇摇头,“我知道此事一旦说出来,我会遭遇到怎样的难堪。可我非说不可,你也知道何氏是个什么德性,你说她要是知道了瑜姐儿如今飞上枝头,还会愿意留在下河县那种小地方?揪着这样好的机会,能不逼着你大伯替她那两个姑娘想想?”
“阿娘,您是想说……。”
“正是。”陈太太笑得很阴险,“住在王府又如何?当了王妃又如何?届时你大伯拖家带口找上门来,难道瑜姐儿还能让他们住在外头客栈不成?她让你这府里鸡飞狗跳,我也不会让她府里安生,何氏可是条会吸血的蚂蟥精,你就好好瞧着吧。”
陈太太痛快着嘴,苏玫却没这么轻易被她带动。或许是在苏瑜那里吃了太多的亏,她不觉得有什么人能占到苏瑜的便宜。
肖美媛进宫那日,沈府送陈太太出京城的马车避在巷子口,陈太太看着宫里的马车红绸迎风飞,朱漆金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光看外形就极尽奢靡令人艳羡不尽。
小半个时辰后,进宫的队伍才走完,沈府的马车重新从巷子里出来,路过广德楼。
此时广德楼里正有一说书人说到摄政王宣祈大败连云两座城池,此时正被余五攻一的艰难处境。台上说书人舌灿莲花,台下听书人个个听得难以置信……。
“你不会是乱诌的吧,王爷去收复连云七城是不假,但咱们的朝廷怎么没收到任何消息?王爷收复了两座城池,怎么也该有捷报吧,咱们老百姓就住在老子脚下,皇城根边上,为何什么也没听说啊?”听书人甲疑惑。
听书人乙也道:“就是,我们就住在天子脚下,茶馆酒肆哪一处不是闲磕牙之处?岂会半点风声也没听到?”
听书人丙跟着说:“莫不是捷报尚未抵京?再者说书的,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
说书人满脸愁容,“实不相瞒,我小舅子刚从连云逃出来,说是王爷被五座城池连手攻击,附近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纵然王爷将百姓都保护在城里,仍不时受到敌人的滋扰的攻击,我小舅子九死一生逃出来,一路讨饭回了京城,见着我就说连云如今粮草不济,药材紧缺,王爷那么好的人,这回肯定要栽在连云七城这事儿上。”
台下众多听书人开始议论纷纷,一时间广德楼里像几万只蜜蜂一起叫似的,嗡嗡嗡,听不真切谁具体在说什么,但又都知道说的是同一件事。
听书人丁突然扬了扬声说:“我有个弟弟就在王爷军中效力,自从跟着王爷去了连云,只来了一封家书。家书中倒有提到王爷收复两座城池的事,我倒还纳闷呢,怎么我的家书都收到了,捷报还没到咱们皇上手里呢?莫不是朝廷有些与王爷政见不和的人使绊子,想阻止圣听?”
听书人丁的话增加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一时间议论声更大了。
听书人甲站到凳子上,大声说道:“这事要是真的,皇帝不知道王爷的处境,没有粮草没有药材,那我大周那么多的士兵岂不是都要死在连云边境?那里边说不定就有咱们的亲朋好友,咱们可不能这么眼睁睁看着王爷孤立无援啊!”
场中一片寂宁,听书人丙又说了,“我还是那个大同小异的问题,仅凭你们两张嘴巴,怎么就能笃定王爷现在处境危险呢?”
听书人乙又道:“这还不容易,咱们到兵部去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
“是啊,咱们去兵部打听打听不就都知道了?”听书人丁振臂一挥,“王爷带兵出征,是为我们大周收复被北国抢去的城池,是巩固我大周的大好河山,他们在前线保家卫国,为咱们拼命,咱们可不能坐视不管是不是?走,有血性都跟我一起,咱们到兵部门口去问问清楚,绝不能叫咱们大周的诸多好男人枉送了性命。”
“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