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太突然捋开苏玫的手,跪在苏瑜面前,当着众人哭着言道:“今日我也是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了,王妃娘娘,不,瑜姐儿,就算你地位再高,也是我们苏家的姑娘。沈莹的事你既然能做主,那姜老夫人的事肯定也不在话下,你就看在咱们同是苏家的人面上,高抬贵手行吗?你要知道你帮的人不是外人,是你的亲堂妹呀。”
这一幕将周老太太婆媳几人吓得不轻,但见苏瑜面不改色,却是沉得出水来,也没敢作声。
苏瑜顿觉这一幕十分眼熟,前几日苏玫不就在王府给她来了这么一出么?
真不愧是母女,求人的姿态如出一辙。
“前几日苏夫人到王府找过我,想来二婶婶你是知情的,我能放过她姑奶奶的原因她也是知情的,不能放过姜老夫人的原因也是交待得清楚。今日是我表哥到关家下聘的大喜日子,二婶婶你哭哭啼啼可是应该?”
陈太太悄悄看了眼苏玫,她的确是说清楚过的。可一想到玫姐儿在沈宅的处境,逼得她不得不放下身段,“我们也不想打拢府上,实在是……,瑜姐儿,姜老夫人年纪大了,听说你吩咐人打了三十杖,我的天爷哦,她那个身子骨哪里能承受得住嘛。”
“实际并没那么多,我只是象征性要求内狱体现一下皇室尊严不可侵犯而已,所以只说杖五。二婶婶回去跟你女婿回话,她阿娘暂时还死不了。”苏瑜的耐性快没了,说的话也很不客气,“我不予在此事上多为你们解释什么,还是那句话,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不是什么事情只要求求情都能过去的。”
苏瑜起身对着周老太太福了福,“外祖母,王府里还有些事需阿瑜处置,这厢就陪您用午膳了,告辞。”
周老太太自然也不会留人在这儿让陈太太母女道德绑架,差章嬷嬷将人送出去,她则对陈太太母女笑道:“今日是我府里的喜日,来者皆是客,请二位留下来吃个便饭吧。”
苏玫扶起陈太太,连忙告辞离开。
“阿呸……。”陈太太母女二人走后不久,余氏没忍住啐了一口,“我的个天,都是些什么人呐,这些话怎么好意思拿到瑜姐儿面前说?还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前,真是不要脸呢。”
“要脸,要脸就不会来这一出了。”梁氏叹口气,“瞧瞧陈太太这见风摆的样子,再加上苏家的那个拎不清的何氏,从前瑜姐儿在苏宅过的什么日子可想而知。”
陈太太母女灰溜溜离开孙府,一上马车,陈太太便忍不住破口大骂,“不就是个王妃么,有什么了不起的?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就能当凤凰了,王爷现在稀罕她罢了,等到跟她一起生活久了,她这副尖酸刻薄的嘴脸难道还招男人喜欢?”
“阿娘你消消气。”苏玫心里也气,丢人都丢到孙家来了。
“我怎么能不气?”陈太太气得胸口起伏不定,“这都多少年了,我都没受过这么窝火的气,今天居然被个从来没放在眼里的小贱人怼,这事儿可没那么容易过去。”
一边听陈太太说着狠话,苏玫一边想回去如何跟沈重霖交待。他连着两夜都在她院儿里歇的夜,这要是无功而回,肯定又得到李氏那贱人屋里歇觉了。“阿娘,您别气了,还是想想回去怎么跟大爷交待吧。”
说到此,陈太太一个燥热的心瞬间凉了下来,是了,家里还有人等着呢。“你说这都什么事儿?”
陈太太和苏玫不知道的,是此刻沈菡一家进京了,沈重霖今日因等苏玫和陈太太两个的消息,也请了日半假在家呆着,结果没等到陈太太母女两个回来,却把沈菡两夫妻等回来了。
一接到门房的消息,沈重霖便叫人将妹妹妹夫请进来,然后又差人去告诉李氏,让她安排客厢。等到那两口洗了洗一路的风尘,这才到书房与沈重霖说话。
沈菡年初怀了一胎,却被小衙内酒后给打掉了。夫妻两个关系一度降至冰点,好在大哥哥沈重霖争气,连升几次官,小衙内惧着这位大舅哥,害怕沈菡到京告状,这才略作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