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正在屋里和乳嬷嬷逗弄着小公子,听到下人来报说肖美媛又来了,她脸色先是怔忡一瞬,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把人请进来吧。”
大相国寺事件过后,肖美媛几乎每日都会过来,就算她下了令不准放她进来,她依旧没能放弃。宣珏也想通了,她这样坚持并不是为着什么情分,而是怕失去自己的庇护吧。
她拢了拢衣襟,吩咐人将垂地帐幔放下,将两下里隔开。既然躲不掉,还是说清楚的好。
不多时,外头就响起叠重的脚步声。
肖美媛激动的迈过门槛,望着帐幔朝里喊了一声,“公主,你可算是愿意见我了。”说完,就要去撩幔入内,却叫旁边的女使阻止了,肖美媛不高兴的质问,“你拦我做什么,放肆。”
那女使不疾不徐的应,“肖三姑娘,长公主还是坐子,不能透风。而且公主产子,这屋里阴气重,实在不方便让三姑娘进去,以免有所冲撞。”
肖美媛瞬间明白了,长公主这是不愿见她呢。她神情一黯,勉强僵着脸上的笑,“公主,我们之情的情分深厚,我是不信这些的,你让我见见你吧。而且我还给小公子带了礼物来,是个顶漂亮的如意吉祥金项圈,小公子见着肯定会喜欢,你看看好不好?”
帐幔里的宣珏听着肖美媛略带祈求的声音,几乎就要心软,毕竟是从小到大的情分呢。可是一想到她为了陷害苏瑜,不惜将她绊倒,险些害得她一尸两命,心软的情绪也很快消散去。
“那日在大相国寺艰难产子,受了些风,连日来我头疼得很,实在不想见人。金项圈我替小公子收了,谢谢你的礼物,若是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
听着从帐幔里传来来的冷漠疏离声音,肖美媛像整个人都沉到谷底,到底是回不去了么?“公主如今待我竟是这样生分了么?”
听出肖美媛语声里的委屈,宣珏的身影朦胧得看不清楚。
“公主就算生阿媛的气,也该让阿媛知道错在哪里不是么?”
她竟这样反问她?是试探?还是真不知错?宣珏心里失望,“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阿媛,我虽生在皇家,与你身份有别,但我自认待你亲如姐妹,喜你所喜,厌你所厌,未有半分对不起你。可是你呢?对我下得去那样的狠手,真当我是草包好糊弄么?”
“公主,你……。”
“你不要在我面前喊冤,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宣珏的声音没有情绪,从肖美媛从未听过的冷漠和疏离,“大相国寺时我帮你揭过去了,但并不代事情没发生,更不代表我会原谅你。”
宣珏此话一落,肖美媛便知她与长公主再和好无望了。可是不行,不,不行,她不允许自己失去这么好的一棵可傍之树。既是如此,她决定豁出去了。
只见肖美媛鼻子一酸,眼泪立即涌出眼眶,她曲膝跪在地上,开始博同情卖惨,“公主,我承认绊倒你的人是我,可我真不是有意的。您也知道我自幼心睦摄政王爷,偏偏不论我怎么努力他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最后竟不敢太后旨意娶了苏瑜那样一个二嫁女,我太丢人了,背地里多少人看我笑话。”
“我每次见到苏瑜,心就痛得像有人拿刀细细刮割一般痛苦。那日她跟在你身后,我满脑子都是她代替我嫁进摄政王府的仇怨,一时失神脚下不查才不小心绊到公主,真的,我绝非真心想伤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