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瑜徒然笑得灿烂,“我画的。”
“你画的什么?”曲恒心中的个答案呼之欲出,她惊愕的看着苏瑜唇边清冷薄凉的笑。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苏瑜继续笑道:“当初我画这支步摇的草图时,定价在一八百十两一支,整个京城只得五支,出售当天就售罄。次月我又画了别的草图,同样京城只得五支,定价在二百四十两一支。今日在将军府,我见到不少贵女头上都戴着集芳馆时新的头饰,怎么曲二姑娘头上却别着集芳馆上上个月的步摇呢?哦……,我知道了,是因为买不起吧。”
这番话,让曲恒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郭夫人到底老辣些,她马上意识到什么,张嘴就问,“你给集芳馆画饰品草图?集芳馆是你的?你说恒姐儿买不起,你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是你……,是你将撷云楼买走的?还有我的玉春茶行,难道也是你……。”
迎着郭夫人箭芒一样的目光,苏瑜毫无畏惧,“郭夫人不用这么激动,这不过是我依样画葫芦的结果罢了。曲恒,你不是专爱找上苏夫人翻我的旧账么?今日有空,借着冯夫人的宝地,咱们好好翻一翻。当初在上河县,你因我帮助芳姐儿和眉姐儿走出困境怀恨于心,勾结沈重霖的妹妹沈莹对我釜底抽薪,让我经营了几年的心血付诸流水。那时你就该想到我既有法子助眉姐儿和芳姐儿脱困,又岂会轻易放过你?难道你就以为自己躲在京城,我的手伸不了那么长么?撷云楼,玉春茶行,还有最后一个福来客栈,都会是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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撷云楼没了,玉春茶行也没了,现在连最后的福来客栈也不放过。郭夫人内心的恐慌立即拎到了嗓子眼儿,她浑身颤抖着,半张着嘴却吐不出半个字来。曲恒扶住郭夫人,咒骂苏瑜,“你这么可恶,就不怕将来下地狱么?”
“我可恶?曲恒,你若不招惹我,如今的撷云楼和玉春茶行就还是你阿娘的陪嫁。”曲恒的难看和隐愤的表情并不能引起苏瑜的共鸣,“你一而再的找我麻烦,难道还指望我会对你心慈手软?省省吧,我又不是寺庙里的菩萨,哪有儿那么多慈悲?”
“你要是敢动福来客栈,我就跟你拼了。”郭夫人几乎用尽力气吼出这句话来。
“动不动得看我的,而守不守得住就得看你的。”苏瑜重新将团扇拿在手里晃起来,“郭夫人,再明白的告诉你,不要以为自己站得有多高就很威风,疏不知站得越高跌得越痛。”
苏瑜年纪轻轻,怎会对人生有这么深刻的领悟?冯夫人此时才真正对苏瑜刮目相看。
“苏瑜,今日你我撕破脸,往后再见也不必再留情面。”曲恒深吸口气,觉得此地不宜久留,阿娘今日受了太多刺激,得赶紧回府休息。
团扇轻轻挡住唇,却没能挡住从她齿间发出的嗤笑,“别乱自己脸上贴金了,我与你之间几时有过情面?”
“你……。”曲恒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扶住郭夫人转身离开。
等到这母女二人消失在视线里,冯夫人才重重吐了口气,对着苏瑜曲了曲膝,“今日真是招待不周,改日定会陪罪。”
苏瑜尚未及开口,冯夫人耳边徒然响起苏瑜弱弱的声音,“冯夫人,今日家中还有事,我……我这就先回去了。”只有苏玫知道,自己这一刻是恨不能彻底消失掉的。她被苏瑜霸道强势的一面吓到腿软,她不认识这样的苏瑜,她一直以为苏瑜是她手里可捏可揉可鄙夷的对象,今日这一幕,彻底令她对苏瑜改观,她怵她。
冯夫人本来打算去处置香玉和全福,苏夫人一直站在她侧后方,不出声她几首要忘了还有这么个人出现。冯夫人退开一步,让苏玫暴露在几人面前,她没说话,是因为她知道今日曲恒闹这一出,这个苏夫人也是走不脱干系的。
“妹妹素爱这种场面,这么着急走可不像你的风格。”苏瑜边说边往苏班玫面前去。
苏玫见着苏瑜朝自己走来,她每走近一步,她都觉得自己后背紧得厉害,“姐姐……,我是真的……真的有……。”
“啪……。”
众目睽睽之下,苏瑜冷着脸扬手甩了苏玫一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