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瑜在孙妤床前坐着,她觉得孙妤的模样与昨夜一样,实在看不出区别。
封致来了,身后还跟着范大夫。
苏瑜赶紧让位。
封致检查时范大夫背后站在长屏外,一会儿范大夫再进来为孙妤诊脉。
约莫半盏茶功夫后,范大夫说:“气血亏损严重,是导致她昏迷的重因,这几日补气血的药汤不能断,等醒过来再进行食补,食补能恢复元气。”
“脚底板和手掌心揉搓可活络血经,能让她的身子更暖和点,让女使一日三至五次给她揉搓。”封致交待。
“这么说我妤姐姐是不是挺过来了。”苏瑜摒着呼吸问,她不是不担心,是怕自己往坏处深深的想。
封致和范大夫齐齐点头。
苏瑜郑重的对着二人福了一礼,“有劳二位神医。”
京城孙府,孙廷桦和梁氏着急忙慌的迈进瞳晖院。
“阿娘,这么急叫我们来可是出事了?”孙廷桦看着周老太太眼角还有泪痕,心就高高悬起,手脚发软。
周老太太说:“刚才瑜姐儿让人递来消息,妤姐儿已然平安了,只是还不能回来,大儿媳妇儿,你将欢姐儿抱来跟着去照顾妤姐儿吧,有欢姐儿在,妤姐儿醒过来瞧着,心里也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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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廷桦松了口气,梁氏捂着嘴,泪水止不住的流,一边应着,“是,媳妇儿这就回去准备。”
孙廷桦夫妻两个离开,章嬷嬷扶起周老太太往里间走去。
“此番妤姑娘历劫,能平安度过真是大造化。”
“不是她造化大,而是瑜姐儿本事大。”周老太太走到一个花架上,伸手将盆栽上的黄叶子取出,“这丫头瞒了太多事,她不说,我也不能逼着她。”
“诚如瑜姑娘所言,她心里有数,老太太只管放心。”
解决了孙妤这档子事,周老太太的心绪也轻松不少,“对了,过几日秦家那场满月宴,让三房两个丫头和溶姐儿的两个丫头一并去吧,你先去支会一声,都稳重些,别届时丢了脸。”
“是是,老奴记下了。”章嬷嬷笑道:“真是想不到老太太的手帕好友真嫁给了那个学富五车的秦家,真是好福气。”
几日前周老太太去了趟余氏娘家与亲家母余老太太说话,回来时路过集芳馆想看看生意好不好,管事妥不妥贴,不料竟撞见多年不见的好友梅氏在选料子,两个老太太都已到了花甲之年,又是多年不见,自是有说不完的话。偏偏梅老太太又赶时间,简单聊几日互道了住址便分开,没过多久一封请贴就送到周老太太手中,说是孙女满月,请她过去吃酒。
“当年她与秦家长子相互思慕,日月可鉴,阴差阳错生了误会另嫁他人,这其间也不知受了多少波折才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周老太太坐下,看了眼章嬷嬷,“所以说再嫁之身又如何,寻得了个对的归宿,这辈子也不枉。”
这是在说瑜姐儿呢,章嬷嬷道:“秦家既有这样先例,这次的满月宴,老太太大可替瑜姐儿留意留意,秦家虽非钟鸣鼎食大富大贵之家,却也是知书识礼,定不会亏待咱们瑜姐儿的。”
周老太太是有这个打算,之所以会带三房和溶姐儿的两个丫头去,也是想让这四个丫头去开开眼。又想了想,“妨姐儿还是别去了。”
章嬷嬷脸色异了一瞬,很快明白周老太太的意思。
唉……,妨姐儿当初在上河县要是不作就好了,否则也不会被屠大郎给……。
这么说,周老太太还有意让几个清白姑娘去相看?
也是,京城这些清流大户,办这样那样的集宴,也是有相看这重意思在里头的。
初春暖阳的午后,青晖院的上房中,蒋氏正悠悠的品着刚从街上买回来的绿豆糕,一边喝着从孙玉溶那里得来的绿茶春芽,虽然心有遣憾几日后秦府的满月宴妨姐儿不能前往,但嬉姐儿能去也是好的。
颜妈妈匆匆撩帘进来,“三太太,不好啦,两个姑娘打起来啦。”
“什么?”蒋氏丢下绿豆糕,拍拍手上的糕渣,“好好的怎么就打起来啦?”
“奴婢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太太还是赶紧跟老奴去看看吧。”颜妈妈慌里慌张前头引路,“两个姑娘就像发了魔怔似的,可千万别把脸给伤着了哦。”
一说要伤着脸,蒋氏脚下的脚子更紧了。
孙嬉和孙妨打起来的地方是孙嬉的闺房,颜妈妈边走边驱散围观看热闹的仆妇使役,蒋氏跟着她,就听见屋里有争吵声传出来。
“……我的,这都是我的,不准再剪了,啊,孙妨,你这个疯子。”
是孙嬉怒不可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