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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哥哥胸口处滚烫的鲜血灼到渐渐回神,顾温笙见那裂口处在渐渐止血,可这伤却是自己亲手扎下。
见哥哥那低垂着又疯又破碎的脸庞像是在泣下血泪。
愧疚混合了心痛,那股难以言说的复杂之色将顾温笙的眼尾冲出一层绝美的红晕。
发颤的指尖从哥哥胸口的伤离开后,温笙只觉着手被血灼到一片滚烫,他却还是硬逼着自己用冰冷的声音道出一句。
“哥,这王座既然你不想争,都是顾家的血脉,那便谁坐………都一样!”
知道弟弟是逼不得已去说这种话,夜寒染血指尖默默攥紧却怎么都睁不开被冷汗模糊的双眼。
见夜寒浑身就和从血水里刚捞出来一样,整个身子都是湿漉漉的,老爷子眯紧了阴鸷低垂的双眼后一把扳起夜寒的下巴。
“都听到了?夜寒,这便是你要守住的的一切么?!”
知道这些年来,就算对顾老三耿耿于怀,夜寒也还是会护着温笙,不会对弟弟下手。
用力掐住夜寒滑落血珠的下颌逼迫他与自己的目光对撞,顾老爷子在加重力道的同时冷笑着。
“在顾家,最不缺的就是狼子野心,夜寒,伤成这样,看来你还是没有觉悟。”
“杀伐决断,这位子谁坐都可以,只要是顾家血脉,换个人………也未尝不可!”
艰难的撑起沉重的双眼,夜寒发颤的薄唇溢出一声冰冷的轻嘲,因为身子去前倾挣扎,他的手腕再次磨出鲜血。
“觉悟?就像你一样这么对我么?!那些家臣看似忠心却又蠢蠢欲动,他们从不是敬你,而是怕你!!”
听到夜寒像是有所悟,老爷子低沉的哑笑渐渐扩散成狂笑。
他顿了一下后骤然用枯瘦的手掌掐着夜寒发颤的下颌。
“不错,恐惧才是众人心中唯一的枷锁,你父亲当年若能明白这个道理,应当也可苟活至今日!”
“你!!!”
嘴角因剧烈的情绪起伏而在意而再次滑下血色玉珠,夜寒眉角骤然下压。
暴戾的猩红溅在夜寒漆黑眼底,激起一片歇斯底里的偏执与疯狂。
“夜寒,这人,你不会不记得吧?”
在看到严大贺出现在顾老爷子身后时,顾温笙和顾妍都错愕的怔了一下,阿妍噙着泪水的眼底很快腾起一抹不可置信。
父亲出事那日,唯有哥哥存活下来,之后几个忠于父亲的阿叔也一起被害,唯独严大贺不知所踪。
“你父亲当年野心博大,那一辈中唯有他生出谋权篡位的心思,倘若他能聪明一些,我会留他到今日,就像你一样!”
“你父亲自以为最忠心的人,看来相比忠诚,他更怕死!”
顾老爷子“哐!”的一声就将夜寒的头,发狠按在刑架上。
见他在用沁血的双眼去憎恨的瞪着自己与一旁一直埋着头不敢吭声的严大贺,老爷子森冷的话里裹了冰刀。
“只可惜,他没有那个命数看到你先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了!”
“你……闭嘴!!!”
浑身的戾气骤然暴涨,狂风瞬间吹乱夜寒淌血的领口,那股翻涌着血色的狂暴杀戮在眼底慢慢凝结。
“咳………”
血雾模糊了双眼,夜寒不受控的从嘴角咳出一大口鲜血后,胸口和后脊的伤又开始疯狂溢血。
每一声错乱的喘息都是折磨,意识也快要被残忍揉碎,夜寒痛到连呼吸都在打颤。
他攥紧指节像是成了血色玉珠的源头,不停“噼噼啪啪”砸下大滴大滴浓稠的鲜血。
见夜寒又开始失血失到脸色惨白,顾老爷子眯紧的双眼除了阴鸷外还藏着淡不可见的怜惜。
“哐!!!”当锁链解下的瞬间,夜寒脱力一般,一下就从刑架上重重摔落在地。
顾妍从牢门内被放出的刹那,就不顾一切的冲到哥哥身旁。
在被妹妹轻扶起的瞬间,夜寒用被血灼到发烫的手掌,去发颤撑着地面后蹭了下嘴角溢出的鲜血。
在抬眼瞬间,夜寒对上温笙随着老爷子他们离去时,朝自己转身回望后,那双隐含着歉疚与心痛的丹凤眼。
在看到“严大贺”离去的身影时,夜寒血色瞳眸蓦然间沉下。
桦海最精通易容术的人是自己手下的阿闭,而真正的严大贺,在白洋公馆的地牢早就受尽了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