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笑了,让采菊出去。
虞宁初却笑不出来,她拒绝了宋池那么多次,无法想象宋氏将这个选择告诉宋池,宋池会如何调笑他,他那人,惯不正经的。
“二舅母说好的,您不会告诉殿下或四表哥,而且因为您非要我在他们中选一个,我才选的,实际上我并不一定非要从他们中间选。”
脸皮薄薄的姑娘,心慌意乱地替自己找着与情爱无关的理由。
宋氏笑道:“嗯嗯,都是舅母不好,非逼着你选,阿芜放心,舅母保证不会将此事告诉任何人,等舅母回家了,会告诉你四表哥,说你对他只有兄妹之情,舅母会让他死心,绝不来打扰你。”
虞宁初总算松了口气。
见宋氏又去端茶了,虞宁初趁机回忆一番宋氏的态度,又为了证明她真的对宋池没什么,虞宁初故意用替沈阔打抱不平的口吻问:“舅母好像更偏心殿下,明明是四表哥央求您过来的,您却替殿下说了好多话,侄女再糊涂一些,都要误会您不想让我做您的儿媳妇了。”
宋氏口中的茶水差点喷出去,震惊地看向虞宁初:“你个小丫头,如此伶牙俐齿,舅母竟然还以为你是个乖的。”
虞宁初红着脸低下头,身为小辈,越是在疼爱自己的长辈面前,越容易露出不乖的一面。
宋氏拿帕子擦擦嘴角,认真思索片刻,忽而叹口气,对虞宁初道:“我偏心子渊吗?也许吧,你四表哥有一大家子人关心照顾,子渊有什么呢?舅母永远也忘不了他刚来京城的那一天,腊月底,正是京城最冷的时候,我匆匆赶到前面,看到他们兄妹俩并肩站在门口,五岁的阿湘路上病了,还在流鼻涕,九岁的子渊紧紧地抿着唇,我问他怎么来了,他不说话,眼泪却刷地掉下来……”
说到这里,宋氏拿起帕子,抵在了眼睛上。
虞宁初试着想象那情形,竟一点也想不出来,她认识的宋池,受了那么重的箭伤还能想着法儿的逗弄她,何时哭过。
宋氏的情绪重新稳定了,红着眼眶对虞宁初道:“你是个小可怜,子渊也是个小可怜,舅母真心觉得,如果你们俩能在一起,肯定能互相疼惜对方……罢了,再说下去阿芜都要嫌舅母唠叨了,嗯,舅母先回去了,万一你四表哥哭鼻子,舅母还得苦口婆心地哄他。”
虞宁初又开始愧疚:“是我不好,辜负了您与四表哥的一片盛情。”
宋氏笑道:“没事没事,舅母没那么小气,阿芜有空常回来玩啊。”
虞宁初点点头,恭敬地将人送到门前。
宋氏让车夫原路返回,等过了一条街,再让车夫绕路去端王府。
休沐日,宋池正好在家,得知姑母来了,赶紧来接。
宋氏没有下车,探头出来,让侄子走近一点,悄声道:“你四弟求我去提亲,我刚刚去见阿芜了。”
宋池神色一变。
宋氏笑着欣赏了这一幕,再道:“如你所说,阿芜不愿嫁你四弟,至于你嘛,等阿芜母亲的坟迁回来了,趁天气暖和小姑娘们都喜欢去踏青,你再努努力,兴许能成。”
说完,宋氏就要放下窗帘。
宋池及时挡住下落的帘子,目光热切地看着宋氏:“姑母,她究竟与你说了什么?”
宋氏笑道:“我可答应阿芜了,不能告诉你,放心,她没说喜欢你,更没说要嫁你,你继续努力吧,不用太欢喜。”
这一次,宋氏真的让车夫出发了。
宋池站在王府门口,望着姑母的马车拐了弯,耳边还是姑母交待的话。
虞宁初一定是说了什么,让姑母看到了他能娶她回来的希望。
与宋池的患得患失相比,护国公府东院,沈阔听完母亲此行的结果,一颗心直直地沉了下去。
不应该啊,曹坚高中武状元,明岚就嫁他了,为何轮到他中,阿芜表妹却不愿意嫁?他长得又不比曹坚丑!
宋氏见儿子闷闷不乐,不是那么心疼地安慰道:“感情的事勉强不了,阿芜不喜欢你,自会有别的姑娘喜欢,你就别想那么多了,看看你二哥三哥,去边关历练两年回来越发有男子气概了,你也赶紧收拾收拾吧,你大伯父还在那边等着呢,届时你好好表现,别输给兄长们。”
好好表现?
沈阔只听到了这四个字,瞬间恍然大悟。
曹坚参加武科举时,明岚瞧见了,阿芜表妹却没有瞧见他获胜的风采!
嗯,他得找机会在阿芜表妹面前表现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