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达礼便起身道:“那咱们现在就去打电话吧。”
苏星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道:“现在才十一点多钟,法国跟咱们这里有六个小时的时差,现在他们才早上五点多钟,估计还在休息,要不然咱们吃个午饭,侯伯伯您也把心情平复一下,然后再给侯老先生打电话吧。”
侯达礼觉得苏星晖的话很有道理,便勉强按捺住了自己的激动情绪道:“那今天中午就请两位在我家里吃顿饭,谢谢你们给我带来了这么一个好消息。”
苏星晖道:“算了,我们还是去外面吃吧,免得让侯伯母受累。”
侯达礼道:“那行,我请客!”
苏星晖不置可否的点头道:“把侯伯母也叫上吧。”
几人安步当车,走向了人民饭店,要了一个包厢,点了菜,侯达礼把侯光弼从法国联系他们的消息告诉了妻子,他的妻子也是高兴不已。
吃完饭,已经一点多钟了,刘贤才把几人带到了统战部,帮着侯达礼拨通了侯光弼的电话号码,侯达礼主动用了免提,并且让刘贤才和苏星晖都留了下来。
电话铃响了三声之后,被人接起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不过说的是法文,侯达礼听不懂,侯达礼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是三叔吗?我是达礼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那个声音改用了上俊话迟疑的问道:“你真是达礼?”
侯达礼道:“我是达礼啊,你是三叔吗?”
电话对面的侯光弼道:“我是你三叔啊!”
说了这句话,侯光弼大哭起来,这边的侯达礼也是嚎啕大哭,他的妻子也在一边抹起了眼泪。
看到这一幕,刘贤才和苏星晖的眼眶也湿润了,叔侄俩已经是四十五年没有见面,而且没有了彼此的消息,现在骤然间彼此通话,他们无论如何渲泄自己的情感,都是无可厚非的。
哭了一两分钟,侯达礼才哽咽着说:“三叔,您身体还好吧?”
侯光弼道:“我身体还硬朗着呢,你一家人都好吧?”
侯达礼道:“我一家人都好。”
侯光弼道:“是苏镇长把我的联系方式告诉你的吗?”
侯达礼道:“是的,现在我在县统战部给您打电话呢,苏镇长就在我的身后。”
侯光弼郑重其事的说:“达礼啊,苏镇长是我们侯家的恩人,没有他,我就不可能跟你们联系上,也许这会是我一辈子的遗憾,你一定要好好谢谢苏镇长。”
侯达礼道:“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他的。”
侯光弼道:“对了,你哥哥侯达仁也在巴黎。”
侯达礼又惊又喜道:“是吗?我哥哥也在巴黎?”
侯光弼说起了其中的曲折,原来,侯达仁在动乱时期逃到了香港,辗转海外十几年,最后终于在法国找到了侯家人,他在海外也是娶妻生子,在侯家人的帮助下成家立业,现在也有了好几个儿女。
这个消息让侯达礼也是惊喜交加,在那个动乱时期,他的父母先后重病而逝,侯达仁的妻子与他划清界限,带着儿女离开,不知所终,侯达仁干冒奇险,偷渡海外,侯达礼也不知道他到底成功了没有。
毕竟偷渡是一件九死一生的事情,这么多年没有他的消息,侯达礼只当他早已死去,现在突然得到了他的消息,心中激荡也是可想而知。
听了侯光弼的话,苏星晖这才知道为什么昨天打电话的时候侯光弼根本没问他哥哥侯光济的生死,他当然是通过侯达仁知道了侯光济的消息。
不过,侯达仁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出走海外的,他给侯光弼等人带去的负面影响肯定更大,让侯光弼也有了更大的顾虑。
毕竟那个动乱时期太可怕了,在这么多年封锁消息的情况下,谁知道现在国内是什么情况呢?就算是在二十年后网络如此发达的时期,外国人不还有不少对中国有偏见的吗?
侯达礼道:“我大哥还活着,还有了儿女,那真是太好了!那真是太好了!”
侯光弼唏嘘不已:“他也是受了许多磨难才能到法国来,九死一生啊!听他说的那些,我都不敢想象他是怎么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