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晖道:“妈,那厂里欠你们的工资发了吗?”
郭素华摇头道:“哪有钱啊?现在还欠我们两个月工资呢,马上就要过年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月工资就是三十多万呢。”
苏星晖道:“没事,妈,既然县政府下了这么大的决心,机械厂应该会慢慢好起来的。”
郭素华长长叹息了一声。
苏星晖又道:“妈,您也别急,就算工资现在发不了也没事,咱爸工资不是涨了吗?我现在工资也不少,您要用钱的话,就跟我说。”
郭素华点了点头。
中午吃饭的时候,苏文军才回到家里,今天他又值班了,他回到家里,苏星晖跟他说了自己卖画挣了钱的事情,还说下午去买门面房。
苏文军对钱的事情一向不敏感,听说儿子赚了钱,他并不意外,儿子要去买门面房,他也不干涉。
吃完饭之后,苏星晖便和母亲和姐姐、姐夫一起去了宏图房地产开发公司,宏图公司现在还在对商业街的门面房进行预售,现在这些门面房还剩下一半左右,苏星晖和苏星云一人挑了一间比较大的门面房,然后按九折开了票,付了款。
郭素华和苏星云一人揣了一张收据,这一下,她们心里踏实了许多,这就是一份家业啊,有了这个,她们以后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出了门,苏星晖道:“妈,姐,姐夫,你们先回家吧,我有点事情要办。”
几人都点了点头,苏星晖便直奔邮电局而去,去邮电局,他当然还是要找侯达礼了。
一到邮电局门口,苏星晖便看到了侯达礼,他还是坐在一张小马扎上,看着书,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
侯达礼的这种性格倒是让苏星晖很欣赏,他跟那些利欲熏心的奸商不一样,也许正是这种性格,才让他在这一波低行情中没有遭受到那么大的损失吧。
苏星晖喊了一声:“侯伯伯。”
侯达礼抬头一看,笑道:“是小苏啊,怎么,今天又是来买东西的么?”
苏星晖点头道:“是啊,您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侯达礼点头道:“当然有了,走,我这就收摊,你跟我一起去我家吧。”
侯达礼迅速收了摊,和苏星晖一起回了家。
在他们去状元巷的路上,路过了南门街,苏星晖看到南门街的居民们都聚焦在了街上,商量着什么,似乎是在说着拆迁的事情,一个个欢天喜地的。
看到苏星晖好奇的目光,侯达礼道:“街道上这几天在宣传,说县里年后就要开始对南门街进行拆迁开发,让这里的居民们都做好准备。”
苏星晖道:“我看这里的居民们情绪都还不错嘛。”
侯达礼道:“那当然了,南门街是几十年的老街了,人本来就多,这么多年下来,大家生儿育女,一家老小都住在那么小的房子里,住不下只能搭些棚子住,住房条件差不说,还危险,谁不想搬到新房子里?这拆迁开发之后,这里的人都可以住进还迁房了,大家能不高兴吗?”
苏星晖点头道:“您住的状元巷不拆吧?”
侯达礼摇头道:“不拆。”
苏星晖问道:“不拆状元巷您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侯达礼道:“我当然高兴了,状元巷是我家老祖宗留下来的基业,哪怕现在大部分院子都不属于我们侯家了,可是总归是侯家的老祖宗留下来的,我也希望它能永远留着,要不然以后我死了也没脸面去见老祖宗了。”
苏星晖点了点头,他当然能理解侯达礼的心情。
两人走进了状元巷,侯达礼道:“不过巷子里还是有些人家有意见,他们希望把状元巷也给拆了,他们的住房条件太差了,跟我家比不了。”
侯达礼家是落实政策之后还给他们家的,在动乱之前,这个大院子是他们一大家子住的,后来好多人都跑到了海外,现在只有侯达礼一家住了,他家的住房条件当然是非常宽敞的了。
但是其它院子里的住户就不一样了,他们不可能一家人住一个院子,他们一般都是三四家人住一个院子,一家人能有两间房就不错了,随着生儿育女,也开始在院子里搭建起了违建,住房条件差,当然想拆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