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饶饶。”

忙碌了一整天的殷九走过来，看到顾饶饶的脸色，不自觉地蹙了下眉：“你去休息，这里有我呢。”

顾饶饶摇了摇头：“你睡一会儿吧，你也没休息呢。”

说完，顾饶饶垂下眼睑：“你已经帮的够多了。”

殷九沉默良久：“我……应该的。”

不止是因为他的父母是害了顾饶饶的罪魁祸首，更是因为他不想看到顾饶饶这样操劳。

他心疼她。

殷九走过来，缓了缓语气，说：“你要是累坏了，顾萱怡能做好这些事吗？”

顾饶饶睫毛微动。

“休息一会儿吧，”殷九道：“睡一觉之后再做，免得累坏了身子。”

是啊，她要是累坏了，这些还没做好的事都怎么办呢？

这样想着，顾饶饶便起了身。

“殷九，”她涩声说：“谢谢你。”

殷九心头微涩，又痒又疼：“不客气。”

“你也休息一会儿，好吗？”

殷九垂着眸子，过了一会儿，道：“好。”

两人这才各自休息。

顾饶饶心里难受，但实在是累极了，哪怕睡得不踏实，也还是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她睁了下眼，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她这一觉竟然睡了三个多小时！

她连忙起身。

身侧的护士扶住了她。

顾饶饶身形一僵，抬起头：“……是你。”

许久不见，余渡又长高了不少，现在怕是要比顾饶饶高出半头了，但依旧很瘦，十指纤细且苍白。

他看着顾饶饶，眸色略暗，黑漆漆的眸子里没有亮光。

良久，余渡开口了。

“你听说过长恩吗？”

顾饶饶蹙眉：“你来做什么？”

“你听过长恩吗？”

“没有，”顾饶饶眉头蹙得更紧，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你问这个做什么？”

余渡不说话了。

顾饶饶看着他白皙的脸和比夜色还黑的眸子，拳头紧了又紧：“这个人和顾、我父亲有关对吗？”

虽然她不想承认顾父是她父亲，但这样说更好理解一些。

“你说话！”

“别哭，”余渡抬手去擦顾饶饶的眼泪，声音幽幽：“哭了就不好看了。”

“余渡！”

余渡似乎不想说这些，企图转移话题，但顾饶饶怎么会让他如愿，死死地抓着他的手：“余、渡。”

“是他。”

余渡看着她，道：“是他杀了人。”

顾饶饶瞳孔一缩！

“他是谁？！”

“城主长恩。”

“他还叫什么？”顾饶饶脱口而出之后，又觉得哪里不对，颤着声音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余渡垂着眸子，声音中似乎藏着落寞：“姐姐会怪我吗？”

顾饶饶的心完全沉了下去。

“我没有救他，姐姐会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