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文化中心剧院背后的练舞厅,天海已经在拉伸练习,对面是汪茜。
兰欣欣代表沪海舞蹈学校去参加全国大赛,所以李佶就是来顶替他的小狮子角色。
这会儿忐忑又有点紧张的在远处晃悠,小孩子那种耍了小聪明被发现,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在荆小强这样的老东西眼里,简直就是透明的。
晨曦穿过更透明的落地大窗洒进来,维多利亚湾对面就是气势恢宏的港岛中环商务建筑群、跟海边密密麻麻的游艇。
好一派资本主义的繁华奢侈景象。
刚从穷哈哈的内地出来,天天面对这样的场景,自身本来就是超越绝大多数人的天赋才华,可以吊打这街头百分之九十九的普通市民,凭什么我就不能享受这么好的生活?
原来被鼓吹的腐朽堕落资本主义,这么美妙。
那种被欺骗的感觉,会把之前接受的教育全盘推翻。
越是聪明,整个心态越容易彻底失衡。
说到底还是穷。
从上到下都穷疯了。
如果不是荆小强一直护着大家,一步步缓着接触外界,受到的冲击会更大。
看看那焦盆姑娘,对这样的景色跟繁华就熟视无睹。
全身心沉浸在自己的练习中。
荆小强这些日子也借着排练,仔细观察过天海的长相,只能感叹造物主的奇妙。
换做谁,脸稍微长点都会显“马感”,天海没有,她感觉就是鹅蛋脸稍微抻长一丢丢,配上厚唇和精致的眉眼居然显得有点娇憨的帅气。
试想一个帅得像姑娘的男生,嘟着腮帮子有点憨憨的样子,男女通吃啊。
正如化妆界那句名言,伟大的长相都是雌雄难辨。
也怪不得化妆界容易出双。
上辈子荆小强看了一定会觉得,卧槽,真特么帅,要是我长这样泡妞可不就乱杀。
现在刚下意识的这么想,就会啊呸,现在都忙不过来了,还这么帅,那真是不要活了。
感觉他站在那凝望,潘云燕和杜若兰也靠着看。
小狐狸还观察:“你喜欢这样啊?”
荆小强分析自己的感受,最后结论:“……她这种长相是BUG,就是单看哪哪都不是美女硬条件,但合起来特别是加上她自身气质,就是焦盆神颜,会比宫泽、中森更加耐看持久很多年,算是传统焦盆长相的天花板了。”
杜若兰就认真感受这个气质:“多看书,多高雅的培养?”
荆小强摇头:“我看她也未见得是个多爱看书的,但她对自己喜爱的事业就有种一往无前的无暇他顾,你看中森,为了渣男可以自杀,宫泽,为了母亲啥都不顾,她没有,她只有专注,只在乎演戏,没有被外面的繁华影响,也不在乎收入多少,甚至都不跟别人比较。”
杜若兰在上道了:“就像你说的汪老师也有这个味儿。”
荆小强点头:“但汪老师是被动,我们那个环境给舞蹈演员很狭窄,只能那样,她在很长时间里修炼出来专注,人家这是社会条件富足,给予个人追求的自由,可以心无旁骛。”
潘云燕踮脚把头靠他肩膀上感叹:“还是国外好哦……”
荆小强摸摸狐狸头,真的像是在教导女儿:“我们短暂的穷困,是为了把巨大的阶级差距拉平,尽可能让所有人都走到这一步,两三代人的时间追赶上来,就会看到他们实际上的阶级差距有多大,谁好谁坏自然见分晓。”
还是那个战场上的道理,绝大多数人只能看见自己眼前那点累饿,看不到战略上的调动。
所以对李佶,荆小强还是本着治病救人的态度,不是孩子不够好,是在这个特殊时期没教育好:“年底我们去花旗,把她带上去谈部电影,看整个过程能让她调整提升不,不行拍完就带回国。”
谁知汪茜说:“年底我就不陪你去花旗了,多培养孩子,多带新人去看世界,我在沪海帮你培养更多人……”
说这话的时候,两人依旧惯常的在身姿舞蹈中。
荆小强嗯:“听出点贤内助的意思了。”
汪茜笑:“还好还好,昨晚听歌的时候真有点动心,现在又觉得还是这样最好。”
荆小强毫无保留:“嗯,你要怎么都行,我陪你……哦哦哦,撇掉那几位这种战略级难度就不要提了,免得我打脸。”
汪茜温柔的顺着他交错身体:“我怎么舍得你为难,其实她们也还好……那这个春节我就让爸妈来沪海陪我,你前后抽个时间吃顿饭,把那个什么食品公司说清楚,我俩就算定下来了。”
荆小强不动声色:“你这就是不拿证的说法呀,我是不要脸无所谓,还是先多赚点外汇把食品厂建起来,支援边防丰富大家,也好请你爸妈住大房子啊,过来住新房?”
汪茜在HK歌舞剧团拿二十万港币的年薪,还有这样那样的补贴也差不多这个数儿,之前也跟着杜若兰她们去滨江公园买了房,不过她买得大些,明显有接父母过来的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