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沁瓷背上?泛起寒意。她听不得皇帝用这样的语调夸奖她, 尤其?是在幽闭的帐中,他们离得这样近,天子一伸手就能把她揽在怀里。
他是故意的, 来报复她先前说怕黑的事。
萧沁瓷没有挪开眼,仿佛只要?眼神有所闪躲就意味着她怕了, 在皇帝面前认输了。
“这样便?算聪慧了吗?”萧沁瓷问,“那或许是陛下见过的蠢货太多了。”
皇帝顺着她的话说:“是啊,或许是朕见?过的蠢货太多了,旁人哪里及得上?你。”
“陛下说笑了,”萧沁瓷凉凉道,“陛下坐拥四海,什么聪慧的人不可得呢?只要?您想要?,多的是比我聪慧貌美、温柔和顺的人。”
“可朕只想要?你。”皇帝深深看她, 萧沁瓷读懂了他眼中的势在必得, 不免暗叹。
若皇帝一定要?,萧沁瓷便?不能拒绝。
“我当不起您的喜欢。”她仍是这样。
皇帝只觉蓬勃的怒气在心中生长, 可触及萧沁瓷清凌凌的一双眼时怒气又悄无声息的掩下去。
“喜欢这种事,有什么当不当得起的,”他道, “若要?以资格论处, 你会因为朕是皇帝而?喜欢上?朕吗?”
没有人比皇帝更能当得起萧沁瓷的喜欢, 可她不也没有喜欢上?他吗?可见?这种事不是地位权势有多高便?能左右的。他只能强硬的让萧沁瓷留在这里, 却不能让萧沁瓷喜欢他。
见?萧沁瓷默然, 他忽然一顿,问:“你今天有没有上?药?”
“什么?”萧沁瓷微怔, 跟不上?皇帝突如其?来的问话。
皇帝伸手?拨开她的长发,露出掩盖下的青紫:“这里, 还有——”他顿了顿,说,“朕今天离开之前给你上?过一次药,你自己有没有再上?过药?”
萧沁瓷没有感觉到皇帝给她上?过药,她素来能忍,而?且又是敏感的地方?,饶是她能在兰心姑姑的服侍下面不改色,但?也做不出同她讨伤药的举动。
况且……皇帝应该也没有嘱咐过这件事,否则兰心就该主动提了。
“——没有,过几日就能好了,不用上?药。”萧沁瓷避开他的手?,心下生起了不好的预感,这下是真的萌生了睡意,“我想睡了。”
“上?完药再睡。”皇帝拦她。
在这里等着呢。
萧沁瓷看他熟练地取出一个白玉瓷罐,打开之后是乳白的脂膏。她向后退,将自己困在锦被中,试图说服皇帝自己困了:“我不疼,我要?睡了。”
皇帝不为所?动:“要?上?药才能好得快。”可萧沁瓷觉得好得慢一些也不是什么坏事。但?她哪里是皇帝的对手?,皇帝故意读不懂她的推拒,轻而?易举地便?将她从被中拨出来。
萧沁瓷生得白,留下的痕迹明显,伤也好得格外慢。皇帝还记得她前几次受伤,即便?是日日上?药,那些伤痕也是过了好些时日才完全消下去。
这次的药是皇帝吩咐按着萧沁瓷的体质特意配的,抹开之后有淡淡的清香。皇帝不想将上?药的事情交给婢女,又知如果让她自己来她肯定阳奉阴违,原是想趁着萧沁瓷熟睡的时候再给她上?药,担心在她醒着时这样做两人会又起冲突。
他给过萧沁瓷机会的,他让她睡,可她自己却不肯。
“我自己来。”萧沁瓷不肯受制于?人。
“有些在背上?,你怎么看得见??”皇帝压下她的反抗,僵持间萧沁瓷忽地明了再这样下去吃亏的也是自己,只好松手?让他施为。
“别怕,”他慢条斯理的说,“朕不会做多余的事。”
萧沁瓷再也不会相信他的话,所?谓君无戏言,但?只要?他想推翻,萧沁瓷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他上?药上?的仔细,不放过任何一处,从颈间到腰背,俱是他留下的痕迹。他在情浓时不知分寸,萧沁瓷又能忍,呼痛都被她压下去,他白日时已自责后悔过一次。
因此这刻便?格外小?心。
烛光很亮,将昨日里他没看清的都巨细无遗的映在他眼底,那本该是毫无瑕疵的一片雪白。
皇帝同她有过亲密时刻,知道她的腰那样软,有两个浅浅的窝,他掐住的时候恰好能将大拇指严丝合缝的契进去,雪白晃了他的眼。
他将药膏抹过那曾让他钟爱的地方?,想,下次他应该戴一枚扳指,雪白里便?会汪着翠,一定好看极了。
……
他的手?在萧沁瓷腰间停留的时间过久,萧沁瓷等他一上?完药便?迫不及待地拢好衣衫,又不肯让他看出自己的心急。
她故作镇定地将自己重新埋进锦被里,说:“好了,陛下,我要?休息了。”
皇帝将那个瓷罐收好,又拿出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白玉瓷罐,温和地对她笑了一下:“阿瓷,还有一处呢。”
……
萧沁瓷后悔了,她应该在听?到动静的第一刻就闭上?眼睛装睡。可萧沁瓷又不知如果自己装睡,皇帝是否会更加肆无忌惮。
总归都是进退两难。
银帐都被放下来了,薄薄的光从锦纱上?丝丝缕缕的纹路分辨进来,四面都寂静,呼吸可闻。
萧沁瓷生出了这一幕似曾相识的错觉。
“你——”她猝然转头看向上?方?不疾不徐的天子,方?才的侵略性都被他隐去了,“你是不是看过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