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猜测应该没错,那些人可能就是我父亲隐藏的势力,既然我父亲已经做出选择,他们都已经知道,而且决定要追随我父亲,这件事也就不那么机密了,只是仍然不便公开透露出去而已。”
沈卓想想,也觉得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才稍感放心,放下对于自己可能听到一个不得了的秘密的担心后,他又忍不住想到那个秘密的内容。
端起面前的茶杯,大口的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后,沈卓才感到自己被刺激得心潮澎拜的情绪,稍平缓了一些。
“是啊,这件事肯定不便公开,而且是一直都不能公开。”
公开了会让当今承受许多非议,并且是被那些本就对当今憋了一肚子火的言官,站在大义角度,进行各种口诛笔伐。
何昌逸点头,用手揉了把脸道。
“是啊,本来我挺支持这件事的,当初还顺便劝了下我父亲,让他不必顾虑我,可是如今听说这件事已经落实,我这心里,怎么反倒变得矛盾了呢,唉!”
沈卓可以大概猜到他此刻为何会感到矛盾,毕竟前瑞王已经年近六旬,这个年龄竟然选择冒险出海,很有可能会一去不回。
“昌逸兄若是不放心,不妨向上官请一段时间的假,回去见见令尊?”
何昌逸有些心动,也有些犹虑。
“可是京中离合城的路途如此遥远,就怕等我赶回去,父亲已然离开。”
这的确是个十分现实的问题,想必他的家人也不愿看到这种事情出现。
正当何昌逸还在考虑,要不是联系一下那些将要追随他父亲,肯定会去与他父亲汇合的人家联系,他却先接到御书房的召见。
在门下省的部分听到些风声的同僚担忧的目光中,何昌逸再次来到御书房,得到太子殿下亲切却又不失分寸的亲自招待。
“抱歉,这段时间太忙,都忘了叫昌逸堂兄过来,谈谈瑞王伯的事情。”
何昌逸闻言,赶紧表示不敢当,何殊笑着道。
“昌逸堂兄不必拘谨,瑞王伯带着在合城的一些故交,已于十余天前,抵达临海府的定海水师,为了保证瑞王伯他们乘船出海去异域,不会出现不适现象,孤会先安排他们在那里进行一段适应训练。”
何昌逸顿觉惊喜不已,这也正是他在意识到父亲已经登应宫中计划后,会感到矛盾的一个关键点。
“多谢殿下考虑周到,家父已然年迈,臣正为此感到放心不下。”
何殊摆摆手道,“瑞王伯也是孤的长辈,此乃应有之义,虽然大安的船队每年都会途经幕浮岛,哦,幕浮岛正是瑞王伯选定的那个岛,但是毕竟相隔甚远,交通不便,昌逸堂兄可要去临海见见瑞王伯?”
大安的造船技术虽能力压诸国,但是受当前的时代技术与环境的限制,船上的生活条件肯定好不到哪去。
何况瑞王又是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此次出海,再回大安的可能微乎其微。
或者说,除非是白忙活一场,计划失败,没能成事,瑞王才有那么一丝可能活着回来。
可是何殊既然决定做这件事,又进行各种尽量周围的布局,肯定不会允许这件事失败。
如此一来,除非何昌逸选择放弃自己在大安的前程,否则他还能再见瑞王的可能实在不大。
将心比心,何殊决定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趁此机会去与父兄家人团聚一段时间。
算是回报对方此前不仅毫不犹豫的帮忙代口信,还积极表示支持的这份信任与赤诚,真心难得。
听到何殊的建议,何昌逸毫不犹豫的一口应下并谢恩。
“臣正有此意,多谢殿下的成全。”
等到何昌逸离开后,正宁帝才从后面过来。
“他身上正聚集着很多视线,你怎么会想到要在这种时候让他去临海?难道就不担心会因此而曝露你将要做的事情?”
“不会,父皇不用担心,临海府被杜乐贤打理得不错,定海水师上下也基本都是可信的,他去那里见见自己的父亲,曝露不了什么。”
正宁帝却不相信这个解释,“朕总觉得你会这么好心,肯定另有原因。”
“父皇英明,好吧,实话就是儿臣看到那些人有意凑到他面前秀存在感,企图试探我们,儿臣就干脆再大方点,直接表个态给他们看看,让那些人定定心,不要怀着怨气,毕竟将要出门远行,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内部团结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