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古代对照组(2 / 2)

结果病没瞧出个什么,就听老太太说起他膝下无子,日后晚景凄凉,大房又如何如何厚道,愿意将独子荣哥儿过继给他。

就连老太太也觉得这是好事,老二有了子嗣传承香火,宝贝孙子以后有了好前途,唯一就是大房受了委屈,老二以后更得多照顾照顾大房才是。

谁料颜父不假思索直接拒绝了这等好事。

颜父一点也不惦记过继这种事,他读的是四书五经,但在这点上却想得很开。他尚有长兄,颜家不愁没有香火继承,便是子侄读书想考功名,他也能帮忙扶持一二。

最重要的是,他一眼就看出了大房的算计。

过往他只是小小县令的时候,大房没想过要过继,如今他成了苏州知府,女儿贵为皇子妃,大房倒是打起了过继的主意。不就是想让他帮忙养儿子,让女儿也提携这个堂弟么。说难听点,大房的人就是想趴在这份富贵上吸骨敲髓。

颜父不再与他们多说什么,在让大夫确诊老太太身体无恙后,就立刻备好了车马送他们回去。

颜家大房的人心都凉了,他们可是奔着富贵来的,怎么能灰溜溜的回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好在他们还有颜老太太这个大旗,见老二不如她的意,颜老太太顿时哭天喊地,使出了泼妇的劲头,她就不信老二敢顶着个不孝逼迫亲母的骂名,将他们赶走。

看到这架势,颜父也一点没慌,老太太留在苏州由他奉养也无妨,但既然大哥身为长子不能尽奉养父母的义务,那么往日因为挂在颜父名下而减免诸多赋税商税的良田商铺,大可以收回去,大房一家子就老老实实去种田吧。

大房夫妇俩这下终于害怕了,

颜大伯自打出生就没下过地了,尤其是在老二有了功名官身之后,家里越发殷实,做生意也不用担心被县里的官吏盘剥,出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说养尊处优,但也是过惯了好日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老爷,哪里敢想象那背朝黄土辛苦劳作的日子。

二弟总不会这么无情吧,颜大伯刚想说几句好话,但一对上颜父黑沉凌厉的目光,立刻吓得瑟缩,不敢再说什么了。

颜父也曾待过穷山恶水的县城,对付泼皮无赖刁民恶霸的手段不是没有,若非颜家人这次触及了他的底线,他也不至于如此不留情面。

仅是现在,大房一家子便能生出这么多心思算计来,若是再放任下去,指不定他们敢何等胡作非为。

他不能为了颜家人的贪心富贵梦,害了自己的女儿。

颜老太太也不敢再闹了,她总不能让自己偏爱的大房,还有宝贝的大孙子沦落成为田里刨食的泥腿子,那就等同于在割她的肉。

见他们总算消停后,颜父打了一棒子,也不忘再给几颗甜枣,“荣哥儿也有十二三岁了,就留在苏州吧,我会替他寻好一家书院,送他去读书,以后有长进好考取功名。”

颜老太太和大房一家子哪有不肯答应的。如果说大房一家子是颜老太太的软肋,那敬哥儿就是全家上下的心肝肉了。

颜父将侄儿留在身边,心中也是有一番思量。

一来若是能教养他成材,也算为颜家尽份心力,二来有他管着,至少不会让荣哥儿成为败尽家业的纨绔子弟,连带着也能以此约束住在老家的颜家人,省得让他们打着皇子妃或是他的名头胡作非为。

另外大房两个侄女的婚事,颜父也表明了态度,愿意帮忙尽心相看一二,只是未必是大房想要的高门大户。

大房夫妇也没有说答不答应,颜父也就随着他们去了。

颜父倒是有先见之明,荣哥儿都是半大的少年了,却因为是颜家孙辈唯一的男丁,自小被家里人骄纵惯了,恶习虽没有沾染,但一身的臭毛病少不了。

他刚上任知府,公务繁忙,自然无暇管教,索性寻了江南一所门风清正严肃的书院,将人送了进去。

起初荣哥儿不知是不是听多了祖母和爹娘的话,头两天仗着自己亲堂姐是皇子妃,叔父是苏州知府,想在书院里作威作福。

闹得书院先生还通知了颜父,然而颜父只一句照书院规矩处罚就是了,都不曾出面过,

这家书院不重体罚,向来是抄书以及处罚学生劳作,罚得多了,原本细皮嫩肉的荣哥儿,手上肩上都生出了茧子,也总算老实读书了,知道无论是书院先生还是叔父,都是极为严厉的。

*

司徒昼不是还送去两个幕僚给颜父帮忙么,颜家人闹出的事,身在京城的颜昭也很快得知了。

连她娘萧明锦都还不知道,而颜昭也不打算让她知道,何必为无关人等而烦扰。

颜昭本就对颜家人没什么印象,如今更是还没等他们作妖,就已经被她亲爹压制住了。听这事的经过就跟听个戏差不多,没太大感触。

她爹一向在这种事上拎得清,也不犯糊涂。不过不在乎过继子嗣这种事,放在古代大环境倒是难得。

司徒昼摇了摇头,笑道,“我觉得你倒是小看了你爹。”

颜父这一下快刀斩乱麻,断了颜家人的心思,估计不止是不会过继兄长家的儿子,以后也不会过继什么旁的宗族子侄。所思所想无非不想有不省心的家人拖累了颜昭。

司徒昼又道,“我送去的两个幕僚,如今也成了你爹手下的文书府吏,而且对你爹颇有赞誉。”

哪怕是看在颜父是皇子岳父份上说几句好话,但能短短几个月坐稳苏州知府的位置,而且还不出差错,显然颜父的才干潜力不止限于一小小县令。

颜昭点了点头,以往还是发挥才干的地方太小,颜父在江南基层为官十几年,论实事经验不可谓不丰富。唯一欠缺的就是官场上的人情世故,交际谋略,但司徒昼送去的人才显然弥补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