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因为裴郁的离开,云葭的心里有些闷闷的,不太舒服,但对此,云葭也没法去阻止,且不说这对裴郁而言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只说这是裴郁他自己的选择。
因为这个缘故,她就没理由也不可能去插手。
只是经此一事,云葭终于发觉原来裴郁与阿琅还是不一样的。
虽然对她而言,他们都是她的弟弟。
可阿琅日后即便长大了想成家立业,也不会离开家,可裴郁不是,他若是有朝一日真的成家立业,恐怕就会走了,他会和别人一起创建属于他们自己的小家庭。
甚至有可能都不用等到他成家立业。
他如今已经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小可怜,他有钱有宅子,他想走,随时都能离开。
他们是家人。
可他们并不是有血脉相连的亲人。
即便是血缘相连的亲人都有可能分开,更不用说毫无血缘相连的人了。
云葭不是没想过。
她早已习惯了离别,从一开始,她就知晓他会离开,只是这阵子相处的时日他的陪伴让她逐渐忘记了这件事,让她以为他们不会分开。
她也以为,即便真的分开也没什么。
可此时此刻,知晓裴郁离开的云葭,发现原来这一日真的到来的时候,她比谁都要不舍。
她早就习惯他陪在她的身边了。
云葭的心里空荡荡的。
和恩与惊云站在一旁,她们最是能感觉到云葭心绪的变化,两个丫鬟倒是也未多想,只当她不舍,便柔声劝道:“二公子就是去上学,休息的时候就回来了。”
和恩听完之后也点头道:“对啊对啊,而且书院离家里也没多少路程,二公子想回来,随时都能回来,而且书院那样的环境,保不准二公子住不惯,明日直接回家住也是有可能的。”
“姑娘,您就别不开心了。”
两个丫鬟你一句我一句的,云葭纵使心里还有些闷闷的,但也不好继续这样下去了,她重新拾了笑脸,抬起那张温润柔软的脸庞冲两人微微一笑:“好了,我没事,他去上学,好好赴考是好事。”
“让人传膳吧,我也饿了。”她把心绪都压在心底之后发了话。
和恩当即应声出去吩咐了,惊云则继续给云葭梳发。
等吃完早膳,云葭接见了几个管事,又把一些琐碎杂事处理完了,才去见霍七秀。
霍七秀早就起来了。
她平日到点就会醒,虽然昨夜很晚才睡,但今日辰时不到,她还是睁开了眼,到底是早早就经历过生死的人了,这些年也没少历事,虽然如今有伤在身,不能随意走动,但霍七秀倒也相处坦然。
当然——
如果她不是在徐家的话,应该能够更加坦然一些。
霍七秀总觉得自己给人家添麻烦了,然麻烦不麻烦的,她也已经在这待着了。
再说这些也没意思。
与其如此,倒不如好好养病,让他们安心的同时,她也好趁早回去。
云葭过来的时候,霍七秀正拿着一本账本翻看着,她惯来是个闲不住的,虽然如今在徐家休养,但自己手下那些大小事务,她也没有遗忘,昨日霍管家带人过来送东西的时候,她就嘱咐他们今日把账本还有应处理的那些事务统计成册拿过来。
此时她就是在处理这些事务。
账本什么的,她已翻看过,没什么问题。
主要还是原本谈好要去处理的那些生意。
好在她手下不是没有能干的人,她把哪几桩生意应该交予谁去谈,一一都写在了纸上,打算回头让人交待出去。
至于有些生意伙伴,非要她亲自去见去谈的。
霍七秀也一一写了致歉的信让人一并送过去,约定之后身体一好就去见,才做完这些事,就听到有人传来话说是云葭来了,霍七秀忙让人进来。
等她放下手中的小笔擦手的时候就听到一串脚步声从外传来,抬头,便瞧见一个穿着青色长裳衣饰简单的女子走了进来。
大夏天的,她这一身青色让人瞧着便觉得格外清爽。
“来了。”霍七秀笑着与云葭打招呼道。
云葭见她今日气色明显要好过昨日,便也放了心,她同样笑着回应道:“霍姨早。”
打完招呼,云葭走到霍七秀的床边,自然有人替她拿凳子倒茶,云葭坐下之后问霍七秀:“您今日觉得怎么样?腿还疼吗?”
霍七秀同她笑道:“你送来的两个丫鬟贴心,早上又是给我按腿又是给我热敷的,已经没那么疼了。”
云葭让人送过来的两个丫鬟,活泼的叫桃桃,沉稳的叫柳芽。
这会听霍七秀说完,桃桃率先弯起眼睛同云葭说道:“霍夫人赏了我们好多银子呢,外面那些姐妹都争着抢着想来伺候霍夫人,我才不让呢。”
她十分骄傲地说道。
霍七秀在钱财方面向来大方,不吝啬,尤其是对徐家人,此刻听桃桃说完,她又靠在床头笑道:“你与她们说,都有赏,不必抢。”
“霍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