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葭说完又目视前方,她抿唇沉声:“若出事,他们劝不住阿琅。”不等惊云再劝,她率先抬脚往外走去。
“姑娘!”
惊云眼见劝不住,更是着急,这会再去找罗妈来劝又来不及,只能咬牙跟了上去。
……
而此刻,香河边。
徐琅主仆跟郑子戾带来的那伙人已经打得不可开交。
“少爷,您没事吧!”眼见有人拿着棍子往徐琅身上砸,向来护主的元宝气得眼睛都红了,他一脚踹开面前的人,看少爷龇牙咧嘴晃着被打疼得手腕,跟小牛犊子似的直接拿头去撞徐琅面前的人,边撞边骂:“狗东西,让你欺负我家少爷,我撞死你!”
本来还在晃着手腕的徐琅看向面前那个捂着额头的元宝,嘴角忍不住抽了几抽:“……”
刚想让他别犯蠢,又有一根棍子往他身上砸过来。
徐琅没忍住啐骂一声,他跟着一脚踹向面前人的膝盖,趁他吃痛之际抢过他手里的棍子,一边拿着棍子挥向身边涌过来的护卫一边提醒元宝抢棍子,然后看向不远处穿着一身蓝白劲服坐在马背上正悠哉悠哉望着这边的郑子戾咒骂道:“姓郑的,你有本事跟老子单挑,带这么多人偷袭,你她娘的算什么爷们?”
郑子戾居高临下哼笑道:“你不是一直自诩书院武科第一吗?怎么,徐二,你就这点本事,连我身边这些护卫都打不过?”
说话间,他目光在徐琅高肿的脸上一顿,更是放声嘲笑道:“没想到我们的徐二公子也会被人打脸啊,让我来猜一猜,这是你那个蠢笨如牛的父亲打的,还是你那个被人抛弃的姐姐打的?”
“郑子戾!”
徐琅听到这话,倏然红了眼睛,刚刚挨打时他的情绪也没那么波动,此刻却怒气上涌,手里攥着那根棍子恨不得当场撕了他的皮:“你!找!死!”
他说着就想提起棍子往郑子戾那边冲过去。
可郑子戾每次出街必定带足几十个护卫,一来是为撑他郑三少爷的面子,二来他也自知树敌众多,未免有人报复,这也是他给自己准备的后路。
中山王郑雍川家中的护卫自然不是吃干饭的。
何况徐琅即便再英勇也不过一个少年,他此刻被人团团围住,别说去郑子戾那边了,简直寸步难行。
郑子戾看他这样,更是猖狂得不行。
他向来知道徐琅的命脉在哪里,此刻便继续放声笑道,想到徐云葭,想到她那张高贵端庄的脸,郑子戾的眼中又流淌过一抹惊艳和势在必得。
他从十三岁起就有了女人。
这么多年,他接触的女人即便没有上百也有几十,温谦恭良的良家子,青楼艺馆里妖娆妩媚的歌女舞姬,什么样的女人什么样的绝色,他没见过?即便是他后院也有各式各样的女人摆在那边。
偏偏徐云葭那一款他还真是没接触过。
以前徐家地位高,她又跟裴家定了亲,他纵使有心也没办法,可如今嘛……他指腹轻抹薄唇,俊朗的脸上划过一抹浓浓的笑意。
世上男人所爱,不过是床下贵女,床上荡妇。
而徐云葭出身高贵,又有那样出色的容貌,偏偏如今落魄了,岂不是他想怎么调教就怎么调教?一想到能把那样高贵如神女一般的女人调教成……郑子戾的心中就像是烧了一把火,瞬时变得滚烫起来。
他向来口无遮拦,从前或许还会顾忌下徐琅后面的诚国公府,如今,徐冲自己都自身难保,他又岂会畏惧徐琅?
郑子戾手握缰绳,故意往前半倾身子,以一种更为倨傲的姿态冲徐琅说道:“你那个姐姐虽说年纪大了一点,但长相和身段却颇合我的口味,既然裴有卿没这个福气,不如让我把她收……”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他忽然被一根木棍砸了脑袋。
木棍顺着他砸在他胯下的马上,马儿受惊,当即扬起马蹄,身边其余护卫察觉不及,郑子戾直接被受惊的马儿甩到了地上。
“谁!”
隔得远也能听到郑子戾怒气冲天的声音。
徐琅本来被郑子戾说得一腔邪火,都想不管不顾冲过去找那郑子戾算账了,忽然看到这个局面,他也呆了一下,等反应过来,立刻道:“元宝,你好样的,回头少爷给你加鸡腿去!”他还以为是元宝,见郑子戾出糗,总算是快意了一些。
可元宝也被人围着,听到这话,只闷声传来一句:“少爷,你说啥,我啥也看不见啊!可恶!这群人长太高了,少爷你没事吧!”
徐琅循声看过去……
根本看不见元宝,他虽然跟徐琅一样大,个子却还没长高,此刻被淹没在人群里,只能听到他时不时发出的声音。
“我撞死你!”
“让你们欺负我家少爷!”
徐琅嘴角抽了几抽,余光倒是能够瞥见裴郁的身影。他一身白衣站在其中十分瞩目,徐琅不知他什么时候从后面过来了,又见他抿着唇揍人,更为错愕,他不是让这小子躲好吗?他怎么出来了?这小子居然有几把刷子?
联想到刚才砸向郑子戾的那一棍子,徐琅惊疑道:“是你?”
裴郁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沉默地解决着面前的人,他虽然力道没徐琅那么大,但他擅长观察,又学过医,知道人体几处命脉在什么地方,总能用最小的力气去对付面前的人,余光瞥见徐琅那边的境况,方才出声提醒:“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