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芝果然被他恐吓到,他若真死了,往后苏家便真的没后了,那自己就是苏家的罪人,以后怎么面对丈夫?
而苏臣兖看到宋玉芝动容,越发下了狠力,往自己的手腕上划出一道口子。果然吓得宋玉芝要上前阻拦。
就在苏臣兖以为自己就要成功的时候,宋玉芝忽然被宋雁西一把拉住,“让他去死!你看他敢不敢?”
苏臣兖怎么可能想死?他只是借机逼迫宋玉芝而已。
所以宋玉芝被宋雁西拉住,不能上前来阻劝自己,他还继续动手有什么意义呢?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一瞬,便消散了。
他是个偏执的人,他现在看到咫尺再近却没有办法到自己面前来的宋玉芝,忽然想到既然不能让宋玉芝留下,那他就要让宋玉芝记得自己一辈子,并且憎恨宋雁西一辈子。
这样一想,心一横,直接举起刀朝自己的手腕砍去。
顿时鲜血迸放,那锋利的刀瞬间将他的手从手腕处齐齐给砍下来,这痛也绝非是他自己所能承受的,看着自己秃了的手腕,顿时就开始后悔起来,并且发出刺耳的惨叫声。
傻子,刚才他自尽割的不是大动脉,而是筋。
而现在一刀切下去,这下好了,人没死,手断了。
真是能作。
然后这一场闹剧就以苏臣兖断腕给结束,他应该是疼得昏死了过去,宋玉芝则是给吓得昏死了过去。
宋雁西找人把他送到医馆,并且通知了苏家,这便带着宋玉芝重新换了客栈。
然就在这时候,女娲树急促地将开天剑给拿出来,“小姐,我好像听到了主人的声音。”
宋雁西满脸疑惑地握起开天剑,果然隐约听到谢兰舟的声音,只是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很是模糊,“雁西,如果你不能马上赶到大雁塔下,那你就立即回北平。”
只有这么一句话,宋雁西握着开天剑重复感知了好几下,仍旧是这一句。是谢兰舟的声音,千真万确没有错,而且语气很是急促。
急得她也下意识地就想掐指推算家中状况,不过被嘲风给拦住了,“姐姐,让我来。”
算命不算己,这是玄门中的老规矩。
然后宋雁西就心急地看着嘲风,也顾不得去想为什么谢兰舟也要让自己去大雁塔下。
片刻后,嘲风脸色难看地抬头朝宋雁西看过去,“姐姐,不止是北平会发生变故,而且你身边很多亲人未来会遇到的事情,似乎都提前发生了。”其中,也包括他们的死期提前了。
比如他们陆禀言跟柏小鱼,纵然最终会相认,但那已经是在几年后了,那时候已经物是人非,陆禀言与柏慧珠也已经有了孩子,两人中间有了羁绊。
所以陆禀言和柏小鱼的结局,也不会像是现在这样。
至于苏臣兖发疯,也是在几年之后,可是现在一切都提前了,而且还刚好让宋雁西给碰到,这就意味着,有人想让她分心,想拖延她的脚步,似乎在阻止她继续前行一样。
而这些事情提前发生,原本就是为了拖住宋雁西的,可是宋雁西办事从来都是大刀阔斧,没有半点拖拖拉拉,因此这两件事情哪怕提前发生了,也没有影响到宋雁西的半点行程。
所以现在北平家中便会出事,这样一来,她就会返回北平。
眼下正好顺便又要送宋玉芝回北平,那宋雁西折回北平,好像就是理所应当事情一样。
宋雁西不知道大雁塔的地宫下面,到底有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必然不是寻常之物,而现在会阻止自己的,除了臾央之外,还有就是小塔的父亲。
反正除了他们俩,宋雁西再也想不到任何人了。
只是这两人,无论是其中任何一个,她都对付不了。
不过这两人,却都没有直接动手,而是朝自己身边的人下手,那就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动不得自己?
毕竟,他们要杀自己,还是轻而易举的,但却是没有选择直接朝自己下手,而是转而朝自己的亲人动手,就耐人寻味了。
此前臾央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本来也是可以排除是他,但是如果是小塔的父亲,他是可吞噬万物,但是却没有主宰世间之事的本领。
所以这归根结底,还是臾央在背后动手,他想阻止自己去西安?
那宋雁西就偏要去,当下就做了决定,“这一趟西安之行,我非去不可!”但是北平家中也不能不管。
贴心小棉袄嘲风这个时候便看出了她的为难,主动站出来说道:“姐姐,要不然我送三姐回北平,然后就留在北平,你带着小银去西安。”
这个办法不是不行,但是宋雁西很担心嘲风,他不管怎么说,就算是神兽,那也是幼兽。
所以觉得还是不安全,再三思索下,“小银与你一起回去,若是觉得北平不安全,就带着大家回天门派。”甚至还把三头魇交给他们,关键时候让三头魇隐身,既能救命又不引人注目。
这样一来,她就带着被封印的小塔和女娲树去西安。
她觉得这个办法很好,大家分道而行。可嘲风和小银却不这么认为,宋雁西独自一人去西安,去那大雁塔底下,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她一个人怎么能行呢?
可是宋雁西这个时候便有些独断专行了,很严肃地朝他们俩说道:“这件事情,说起来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们本就是无关的,这一次让你们回北平帮我看着家里,已算是我欠你们的人情了。”
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扭过头去不看小银和嘲风,“如果,真的到了那最糟糕的一步,你们自行离去。”至于家人,大抵就是宿命。
说完,直接用了隐身符离开,一点都没有给嘲风和小银反驳的余地。
她忽然消失在两人眼前,显然已经是下了决心的,这是小塔被封印之后,嘲风第一次体会到了分别之痛。
可又能如何?他是男孩子,小银真正到这个社会的时间并不如自己长久,所以还是只能将一切难过都压在心底,带着小银和昏迷中的宋玉芝直接赶着马车离开。
但是以这样的速度,肯定不行的,只怕那时候到了北平,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所以到了那无人之处,便让三头魇隐身坐在自己的身上,然后他化形驮着大家腾云驾雾。
三头魇体积可以足够放大,能完全将嘲风整个身体都挡住,只是这样一来,重量也大大地增加。
所以不过行驶了半天,就把嘲风累得够呛了。
不过这是后话了。而宋雁西当日就离开了徽州,途经河南,去往洛阳十文县,直接帮那几个牡丹精化形。
只是他们修炼的年份尚浅,所以即便如今得了宋雁西的帮忙,已经得了人形,可事实上没有多大的攻击力,最多也只是比普通人命大几分罢了。
但他们坚持要化形,只有拥有了人类的身躯,他才能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更方便保护他们的城池。
他们这思想觉悟怎么来的,宋雁西不知道,不过很欣赏他们几人。
因赶时间,她也没去看望还是奶娃娃的阿朱了,直接朝陕西赶,去往曾经的大唐盛世西安城。
与第一次来西安一样,从洛阳出来她仍旧是走水路,不觉间便到了第二次看到谢兰舟残影的地方,很是好奇他到底去了哪里?
要拿回来的又是些什么?
她所乘的是客船,但是条件极不好,虽是有休息的地方,但也是几人一间房,不然的话她早就拿出开天剑,好好地研究一下,这开天剑是否能与谢兰舟有所联系。
入夜后,河面的雾气越来越多了,此时此刻跟第一次来西安差不多的时间,也是入了冬的,不过现在尚且好些,河面还没结冰,白天的时候听船家说,再过几天,河面结冰了,就不跑船了。
所以她这运气还算是好的。
她拿出干粮,简单吃过后,准备合衣休息,同船舱的几人是一起的,年纪不过都是二十左右,说是植物研究队伍,队伍里有年轻教授也有年纪颇大的学生。
宋雁西是断然不相信的,这两天的相处中,她也看到了他们行李中准备的那些东西,哪里像是去搞研究的?
这让她不禁想起了当时蒙家父子所在的考古队伍。
不也只是挂名吗?真正考古的能有几人?不够是打着考古的名号做别的勾当罢了。
所以对这一行人是十分防备的,不过好在他们和自己不算同路,等明天下了船,各自奔走东西。
只是这一夜过得十分漫长一样,半夜的时候船忽然摇晃得厉害,宋雁西也被惊醒,只见着同舱房的几人已经开始收拾行李要走,大抵是归功于宋雁西这张漂亮的脸,所以他们虽然也一直防备着宋雁西,此刻还是好心提醒她,“船不知怎的,撞到河里的礁石了,要翻了,你也赶紧想办法逃吧。”
这会儿只怕船上逃生的小船已经所剩无几了吧?
宋雁西基本没有什么行李,东西都在女娲树这里,身边就是为了做个样子,背了个小包袱罢了,可拿可不拿。
当下听到这几人的话,也连忙赶到甲板上,发现船只现在已经严重倾斜了,船上的客人大部份都已经跳了下去,莫说是那逃生的小船,就算是木盆木桶这会儿也寻不到踪迹,甲板上除了些绝望的老人小孩之外,已经看不到一个像样的成年人。
大家都紧抓着边缘棱角,生怕还没等船只侧翻,他们就先掉到河里去。
但是这样,其实也是不过多活几分钟罢了。
她见此,捡起甲板上的斧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在这倾斜的甲板上保持平衡的,直接朝着甲板上的木头劈下去。
她因这张脸,又是独身一人,所以很是引人注目,平日里总是有人在与她搭讪攀情份,只是现在大难临头各自飞,哪个还顾得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