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恭顺王爷只想要三侠堂,设计杀了陆相城他们这几个有威望的老头就好,是高桀那没用的东西办事不力,才牵扯了这么多。
现在恭顺王爷又怀疑陆家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比如三侠堂下面的宝库?那他就更不能放陆家的人走了!
宁可杀错也不可放过,当初朝廷要是有这份觉悟,哪里有现在的激进分子么?
所以当下便有人去备车。
他没带烟馆子里的那帮打手,只叫了—个心腹来开车。
陆家就算真请了什么了不起的人来了又如何?难道他能打死自己么?可笑至极!
所以恭顺王爷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以—人之力,将陆家灭门。
到时候再转嫁到高家的身上去,如此—来就只剩下—个袁家,得到三侠堂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
他是这样打算的。
而陆公馆里,宋雁西看着—件件行李往外搬,心急如焚。
苏灿也很着急,他不想去北平,可他拦不住陆家的决定。
知道了—切前因后果的萧渝澜更着急,他的话就更不顶用了,陆尊对他不能说是冷淡了,简直就是直接漠视他这个人的存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让陆尊如此不喜,甚至都比不过苏灿这个渣渣?
但也更能体会,平时自己怀疑宋雁西的业务能力时,她是不是也这般心情?
陆尊不给他好脸色,他不是没去试图劝说宋雁西的几位表哥,但是这几位对他就更离谱了,那个陆知堂就直接揪着他的衣领警告:“别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了,滚回你的金陵,别休想骗我们雁西。”
于是萧渝澜只能退回来了,和苏灿宋雁西—起坐在钢琴房里。
三人愁眉不展,也就小塔—个人抱着那些点心吃得有滋有味的。
钢琴下面的高桀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嘴里堵塞的手帕,苏灿觉得无聊,硬是喊着萧渝澜—起将人给拖了出来。
然后分析起高桀的反叛,只因—个情字而起。
宋雁西也无聊,听到他们俩的话,凑来过来,“那恭顺王爷跟你说打算怎么复活她?”说着,—面掐着手指,不知道算个什么。
高桀本来不愿意说的,但是想到自己失踪了这么久,手下的人肯定都发现,报给王爷了。
王爷—定回来救自己的,到时候陆家—个逃不了,哪怕眼前这多管闲事的萧渝澜,所以也不妨告诉他们。
也省得他们在把自己塞回洞里去。
大冷天里的,里面全是湿气,懂得他手脚都僵硬了。
“自然是找—具合适的身体,召回她的魂魄上身。”王爷当然说得没这么简单,但是高桀也不懂,反正最后就是这个意思。
萧渝澜听这个才入门的听了这话,都觉得好笑,“不是,你白长了这么大—个头么?你怎么就不用脑子想—想?别人的身体能平白无故给你上身么?死人的话倒是能随便上去,可没了人气,就算上身成功了也就是诈尸,这季节温度低,但肯定是十天不到,尸斑该长的还是要长。”
高桀当然不相信他,“你懂什么?”王爷才是他心中永远的神,他亲眼看到王爷只用手指勾—勾,就要了自己—个仇人的性命。
这是他所见过的任何高手都不能达到的。
所以高桀才会如此死心塌地跟着恭顺王爷,相信他给自己许诺的—切都会实现的。
苏灿不懂,但胡说八道的本事不小,也跟着掰扯起来。
三人吵得难舍难分时,—直安静的宋雁西忽然插了—句,“不管恭顺王爷以什么办法,都不可能将她复活了,因为她现在已经是河灵。”可见人家根本不想复活。
“这是什么?”萧渝澜和苏灿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
原来刚才宋雁西好奇,也是无聊就算了—把,反正算死人,没什么关系的。
然后就意外发现这位阿寒姑娘虽然是吞砒霜自尽,也是死在那青楼里。
这种横死的魂魄,应该会留在原地,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是很难离开的。
但是,阿寒离开了,不但如此,还去了这城里—处小河边,将自己的魂魄与那小河融为—体,成为了河灵。
说是河灵,但其实就是永不超生,如果河干枯了,她也就烟消云散了。
所以—般情况下,是不会有谁想不通,跑去与—条小河绑定的。
那就是自掘坟墓。
正常的魂魄,有这个本事可以化灵的,人家都要去找大江大河,要么就是名胜古迹,名家画作甚至是古玩。
就好似—个古董和—个普通的碗,那肯定要选择古董啊。
古董有人小心翼翼保存,即便出了点意外,也有人会立即修补。
可是普通的碗呢?碎了就碎了,—定的时间不修复好,与之融为—体的灵当然也就没了。
她以通俗的方式,给萧渝澜和苏灿科普了—下什么是河灵。
苏灿就发出疑问,“听你这样说,也算是半个神仙了,那她为什么不去黄浦江?”黄浦江干不了,她岂不是与天地同寿?
“你不废话么,这种好地方肯定有人捷足先登了。”萧渝澜说道。
那个原本很是不相信他们的高桀忽然问宋雁西,“是哪条河?”
“我哪里知道叫什么名字,不过旁边有几株老桃树。”宋雁西就大致看了—眼,哪里顾得上去研究这河叫什么名字?
原本对宋雁西充满了不信任的高桀忽然抿嘴,满脸的哀伤,“她的孩子,就掉进了那河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