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行?”周梨没想到白亦初如此反应。
白亦初想都没想就脱口道:“我一个赘婿不配。”
周梨一开始总担心他会不会因为这赘婿的身份自卑。可后来发现完全是自己想多了。
于是周梨给了他一个白眼,“你也不用太激动,咱得先考秀才!”又瞧时间不早,“休息去了,明儿你辛苦几分,去学堂之前,把鸭鹅赶去鱼塘里,猪我喂。”
她琢磨着,今儿怕是姐姐也睡不着了,明儿两个孩子得照看,小树还好,问题是青苗那身上的伤。
因此翌日一早起来,就先烧水给青苗把身上擦拭干净,再重新上药。
和她所预想的一样,周秀珠果然一宿没睡,不晓得是去反思她这六七年的窝囊人生,还是在想许二德为什么不和她们娘三一条心。
反正周梨不知道,只是见她看着女儿身上的伤掉眼泪,便劝道:“姐,你也别怨我不体贴,可你现在心里难过没什么用,掉再多的眼泪,这事儿都发生了,总不可能你一哭,这青苗身上的伤就没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周秀珠哭得更厉害了。
反而叫许青苗过来拍着她的肩膀哄,“娘,我没事了,一点都不疼的。”
可孩子越是懂事,就越发衬托她这个做娘的不称职。她倏然站起来,“我不能就这样饶了他们。”
周梨一把将她拉住,“那你还要把人也打一顿不是?”
“那难道就这样算了么?”周秀珠悔啊恨啊!心想自己怎么这样没有出息呢?说到底孩子被打,不都是因为她没出息,许二德又没作为么?若他们夫妻厉害些,那些毛头孩子哪里敢动自家的女儿,只怕还给捧着做小姐哄呢!
于是掩面哭起来,“都怪我这做娘的没本事。”
周梨看着她这样哭,实在发愁:“你别哭了,这眼泪也是要合理利用的,你躲在家里哭又没人晓得。赶紧擦干净,咱好好把这端午给过了。然后你再慢慢考虑,往后这日子要怎么过。”
周秀珠接过她递来的手帕,傻愣愣地看着比自己小了那么多岁的妹妹,一时间反而觉得,其实妹妹更像是自己的姐姐。
自己这过得一塌糊涂,还要妹妹来帮忙出头收拾烂摊子。想到这里,心里越发难过,眼泪掉得更凶。
周梨见此,实在是没法了,只起身牵着许青苗出去,叫周秀珠一个人安安心心在房间里哭过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