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温书尧,没有一个人是自在的。
温书尧和?她坐在圆桌的上?位,包厢的四周站在一群她不认识的人,气氛低沉而压抑,夏橘不露声色摘下口罩,喝了?一口水。
其他人不约而同都在用余光打量她。
没有一个敢用正眼看她。
夏橘暗暗深吸了?口气,挺直了?腰背,气定神闲望着前方。
温书尧将手肘撑靠在左边的扶手上?,单手托着脸的同时,不自觉向她的方向倾靠。
“你们都没有什么想说的吗?不会觉得温云生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吧?”温书尧的视线一一从他们每个人脸上?扫过?。
“小九,”一个中年?男人率先抬起头道:“你知道五叔是向着你的,但是四哥那?个事情肯定有误会,大家都是一家人,怎么可能作出买凶杀自家人的事呢?”
温书尧神色冷淡的向他看去。
中年?不知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的收回视线,低下了?头。
温书尧也不再说话,饭菜上?桌,便?开始吃饭。
除了?夏橘,其他人都是吃得食不知味,一顿饭吃下来就是纯折磨,夏橘一个人吃得津津有味,温书尧静静看着她,不露声色用指腹在她唇角擦了?一下。
夏橘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夹起一块肉看向他,他眼睑微垂,读懂她眼睛里的深意,轻轻摸了?摸她脑后的头发,没有说话。
夏橘也没有再勉强他。
将肉塞进?了?自己?嘴里。
这顿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直到向她作媒的中年?女?人温雪美接到一通电话,才戛然而止。
“什么?大哥,你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眼睛里迸出一抹肉眼可见的希冀,温雪美也不再顾及温书尧,放下筷子就走了?出去,所有人都跟了?出去。
偌大的圆桌上?,只剩下夏橘和?温书尧连个人。
而守在门口的人看了?温书尧一眼,确定他没有要拦他们的意思,故而也没有动。
夏橘看到温雪美喊出“大哥”那?一刻,他眼底生出一抹微妙的变化,深邃而稳重,似乎他也在等这个人。
夏橘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
看着他,没有说话。
“吃好了??”他气定神闲回过?头:“我送你回去。”
夏橘隐隐猜到,他给这些人压力的意思,就是想逼这个被他们称为“大哥”的人回来,而今这个人终于回来了?,他却没有任何想要见对方的意思。
温书尧看出她的疑惑。
耐心向她解释道:“他会来见我的。”
夏橘欲言又止抿了?抿唇。
终是没忍住开口道:“在塔尔钦出车祸的那?群人,跟你死得那?个四叔有关系是吗?”
温书尧没有否认。
“你现在是怀疑,你之?前出车祸和?火车上?那?两个男人,也是受了?你家里人的指使吗?”
他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然而夏橘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你说过?他们是因为泼天?的利益才这样对你,不止是因为商夏和?温家的继承权对吗?”
他没有正面回答,宽薄的眼睑略微垂下,用修长的手指钳着她两侧的脸颊问:“阿夏,想走过?来了?吗?”
哪怕知道他的世界一片狼藉,也要走过?来了?吗?
夏橘察觉到他眼底若有似无的笑意,意识到到自己?差点儿又落进?他的圈套。
连忙抬起头和?他拉开距离道:“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
“那?我还是那?句话,”他眼底还残留着淡淡的笑意,“不要打听一些与你无关的事。”
夏橘直直地看着他。
想起很久以前他也同样说过?,要走的话,就要干干净净的走,不要打听一些与她无关的事。
夏橘知道他说得是对的,但心里还是有一种不得劲的感觉。
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但是终是什么都没说,起身往外走去。
温书尧开着她的车将她送了?回去,一直看着她上?了?楼才转身离开。
夏橘回去之?后,越想越不得劲。
如果他从头到尾不想让她卷进?来,那?么在她在拉萨的那?天?晚上?就可以直接告诉她,而不是模棱两可的把“最后一次从他身边逃跑”的机会交给她。
明明从一开始就想把她留下来。
还偏偏装作一副不想要的样子。
夏橘暗自深吸了?口气,不能再怎么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如他所说,要走的话,就要干干净净的走,不要打听一些与她无关的事。
夏橘简单的梳洗一下,回到侧卧,看到桌上?已经修复完成的画,又联系了?之?前的客户。
客户终于有空来取了?。
夏橘也旁敲侧击问了?他,陈海生向他打听自己?地址的事。
对方得知他们是以那?样不堪的方式分手以后,连连向她道歉,并表示以后不会再和?陈海生的公司合作。
夏橘对他合不合作的事并不在意,和?对方挥手说了?再见,就在她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拦住了?她。
一个中年?男人从后座下来道:“夏小姐,你好,听说你是小九的女?朋友,我是他的大伯,今天?刚才国?外回来,方便?一起吃个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