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离开的霍夫曼和薇薇安,玛丽公主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她就看到了欧文子爵,他倒是一点儿意外都没有。这种情况,只要稍微想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清了清嗓子,玛丽公主朝欧文子爵伸出了手:“那么,子爵,您能陪我去散散步么?今天天气的确很棒,非常适合散步呢。”
“如您所愿,殿下。”欧文子爵欠了欠身,绅士地让玛丽公主的手搭在自己的手上,然后站起身来,朝其他人点头告辞。
“您早就知道啦?”走远了一点儿,玛丽公主立刻压低了声音‘逼问’欧文子爵,声音里有一点儿急切、气急败坏,但、但更多的还是好奇——怎么可能不好奇呢!那可是霍夫曼!那可是薇薇安!
说实话,这两个人无论哪一个,在玛丽公主看来都相当‘难搞’呢。如果说霍夫曼是表里如一的冷淡,那薇薇安就是外热内冷,特别是他们都很聪明…所谓‘智者不入爱河’,聪明人是不会轻易陷入爱情的。
当然,哪怕是聪明人,也只能在踏入爱河之前犹豫、远离,真正踏进去,就不由得本人了。
“您说什么?”欧文子爵有点儿‘装傻’,不过他也确实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他好像知道很多,但仔细想想,知道的也不多。薇薇安的想法和反应他几乎一无所知,他最多知道一些霍夫曼的行动而已,而霍夫曼的想法么…都是猜的,也不能肯定,毕竟他又不是霍夫曼本人。
“别装傻啦!”玛丽公主对他挑了挑眉,问的更具体了一些:“我是说霍夫曼和薇薇安,呃,霍夫曼对薇薇安…是我想的那样吗?”
“哦…您是怎么想的我可不知道…不过霍夫曼确实爱慕薇薇安小姐——说实话,我不该说出这个‘秘密’的,不过霍夫曼竟然已经表现的那样明显了,我想他也不需要我来保守秘密了。”欧文子爵的发言还是有些谨慎的,但不多。
反复想了想欧文子爵的话,玛丽公主又回忆过去很长时间霍夫曼的表现、薇薇安的表现,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只能拧着眉毛看向欧文子爵:“他们的确都是那种想要不动声色,就能不动声色到底的人呢。霍夫曼就不用说了,他向来是保守秘密的最佳人选,他自己的秘密,当然也能好好守护…啊,不对,正是因为是自己的秘密,所以今天露出了破绽,对吗?”
“就像薇薇安曾经说过的那样,世界上只有两个秘密是保守不了的,咳嗽和爱情。闭上嘴,也会从眼睛里透露出来。”
“至于薇薇安,很多时候大家都认为她过于傲慢自大了,连隐藏自己真实的想法都不会。这显然是错误的,她其实也知道什么应该隐藏,什么可以放到台面上——所以大伙儿看到的她,离经叛道?不不不,这已经是她收敛后的结果了。”
欧文子爵听着玛丽公主的评语,不停地点头,玛丽公主既是霍夫曼的外甥女,又是薇薇安的闺蜜,对两个人都有些比较多的了解,评价上完全正确。
“所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玛丽公主觉得自己一直没有发现一点儿端倪,就真的很离谱,现在就是想死个明白。
“如果您问霍夫曼是什么时候爱上薇薇安小姐的,这我可不好说。毕竟爱上一个人是一瞬间的事儿,而且完全是自己的感受,自己以外的人都只能猜测…在下只能说,至少两年了。”欧文子爵是当时发现的。
“哦…那可真够久的了…”玛丽公主嘀嘀咕咕,自言自语。然后又想到了什么,突然问:“所以,之前霍夫曼承认过的,他爱慕着一位女士……”
欧文子爵肯定地点点头:“是的殿下,正是薇薇安小姐。”
“真没想到,霍夫曼…”玛丽公主想要说点儿什么,然而说到一半她没再往下说,而是转过头说起薇薇安:“那么薇薇安呢?她看起来…她看起来倒是比霍夫曼隐藏的更好,果然是因为相比起霍夫曼,她是感情上更吝啬的那个——我是说,只说她和霍夫曼这一次?”
说到这里,玛丽公主都有点儿同情霍夫曼:“为什么偏偏是薇薇安呢?只要不是薇薇安,霍夫曼都能心想事成的…虽然这样说有点儿过于功利了,但现实就是,没几个姑娘会拒绝‘纽兰公爵’,对不对?”
“就算不在乎‘纽兰公爵’,霍夫曼这样的美男子,也足够令人满意了……”欧文子爵在旁补充了一句:“更何况,他是这样痴情,姑娘们可拒绝不了一个平常不近人情,只对自己不一样的男人。”
“哦…的确是这样,您一向很了解女士们的想法……”玛丽公主轻轻点头。
玛丽公主其实还在消化自己的长辈爱慕着自己最好的朋友这件事,所以显得有些‘平淡’——就像是受到非常大的冲击后,一般都不会反应特别大,只是会想要说话,不断地说话,仿佛这样就能消耗掉内心收到的冲击。
“所以…霍夫曼和薇薇安会怎么样呢?”玛丽公主和欧文子爵突然就沉默了好一会儿,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最后打破沉默的还是玛丽公主,她几乎是叹息着说出这话的。
“这事儿很难说,殿下。”这个时候的欧文子爵不再是平常玩世不恭的样子。毕竟这事关自己的两个朋友,而且他旁观了两年时间了,完全理解了霍夫曼的‘认真’。他很清楚,这绝对是霍夫曼一生只有一次的爱情。
“爱情是非常不讲道理的,世俗的地位、权势、财富、美貌、才能…这些或许对爱情有用,但又不绝对有用。不是说,更有优势的那个人,就能在爱情上更顺利——霍夫曼深深地爱着薇薇安小姐。”
“说实话,您只看到了今天这一幕,所以恐怕不知道,薇薇安小姐对霍夫曼的影响要比您想的大得多。只不过,显然薇薇安小姐是个好姑娘,从未尝试着向霍夫曼施加这种影响力,否则我们就能看到一个昏了头的霍夫曼了。”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不该笑,但听到欧文子爵这样说的玛丽公主还是忍不住笑了:“的确是这样,不过您这样说出来可太‘轻浮’了…薇薇安确实是个好姑娘,和大多数女士喜欢证明自己在男士们那儿的‘地位’不一样。”
“这也是问题所在了,世界上的事儿似乎总是这样矛盾,是不是?”欧文子爵又恢复了一些没正形的样子:“越是想要的,偏偏不会给予,越是不在意的,反而不费吹灰之力。”
“薇薇安小姐不是那种会被痴情打动的小姐,这或许和她能轻易得到‘痴情’有关?”欧文子爵这个时候还说了句俏皮话,然后才继续说道:“所以在下才说,这事儿很难说,非常难说……”
“关键在于薇薇安小姐,她到底会爱上怎样的男人呢?说实话,每每想到这个问题,在下都会由衷地敬佩那位库伦先生,不管怎么说,他都做到了别人绝对做不到的事。”欧文子爵发自内心地说。
没想到这一次是玛丽公主摇了摇头:“您果然还不够了解薇薇安,薇薇安不是那种内心想象一个形象,然后爱上这种男人的女性。而是爱上一个男人,成为了既定事实,才能谈得到那个男人的种种。”
“薇薇安是我见过的最纯粹的女孩儿之一,或许是因为她已经有了足够的财富和地位?总之,她并不考虑其他,完全只在乎自己的‘内心’——这其实是最容易,也是最难得到的姑娘。”
欧文子爵和玛丽公主面面相觑,都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而就在欧文子爵和玛丽公主,就两人共同的亲友说了很多、想了很多的时候。留在凉亭的人们,就不一定有玛丽公主那么敏锐,立刻发现霍夫曼对薇薇安的特殊了。至少,大部分人都没有发现端倪,实在是霍夫曼平常的样子太有迷惑性,他和薇薇安的交集又真的太少!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纽兰公爵也是会打圆场的那种人……”有人为了掩饰场面尴尬,还戏谑了霍夫曼一句,试图将话题偏移。
“可别小看了纽兰公爵,虽然看起来不近人情,但他绝对是位真正的绅士,不可能让女士们太尴尬的…更何况,他可是一位出类拔萃的外交官,只要他愿意,他总能做好这样的事儿的。”
没有人刻意去提薇薇安刚才的表现有多么的失礼,哪怕是想讨好麦尔顿侯爵夫人的人都不会那样说——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让大家忘记刚刚的事,过了那一部分!这个时候讨论薇薇安的‘失误’,连带着也是在揭麦尔顿侯爵夫人的短呢!
薇薇安那句话虽然说得很不得体,可真要追究起来,那也是真话,有凭有据的。
相对在场大多数人,麦尔顿侯爵夫人本身要平静的多,不过这倒是不太出乎众人意料。以麦尔顿侯爵夫人的城府,她要是这个时候大为光火,仿佛是一个普通女人一样情绪外露,那也不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