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尼条件反射就想骂韩宴不要脸,在医院这种地方都能亲起来,但忽然想起自己前两天也没干什么好事,到嘴的话又险险咽了回去,憋屈问道:“你们好了没,飞行器都在楼下等着了。”
韩宴永远都是一副风雨不惊的模样,他闻言看也未看乔尼,丝毫没有被撞破的尴尬:“那就让它在底下继续等着。”
乔尼一噎。
伽因见状从韩宴怀里起身,顺便不着痕迹拽了一下男人的袖子:“雄主,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韩宴闻言这才从病床上起身,和伽因一起去楼下办理出院手续,谁料他们刚坐上飞行器准备回家,乔尼也跟着一起挤了上来:“一起一起,我和你们一起。”
韩宴不是第一次觉得他碍眼,皱眉问道:“你自己没有飞行器吗?”
乔尼笑嘻嘻道:“我们都是一家虫,一起上路比较热闹嘛。”
他绝口不提自己因为上次的意外事故有了心理阴影,现在不敢一只虫坐飞行器,伽因是军雌,韩宴会打架,还是和他们一起比较有安全感。
韩宴破天荒没拒绝,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示意伽因启动飞行器回家。
他们这段时间在医院养伤,并没有把消息告诉阿德蒙他们,一直借口在公司加班,幸亏今天就可以出院,否则只怕瞒不了多久。
到家的时候刚好是中午,伽因秉承着客套原则,问了一句乔尼要不要留下一起吃饭,没想到后者打蛇随棍上,居然真的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也行,我刚好肚子饿了,那就留在这里吃个饭再回去吧。”
伽因早就熟知他的脾性,闻言也不意外,转身去厨房做饭了。
韩宴睨着雌虫在里面忙碌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才收回视线。他端着一盘不知名的水果坐在楼梯靠窗的位置,慢慢把果肉剥出来,外间太阳正好,不骄不躁,阳光透过花窗倾洒下来,在肩头打落了一片斑驳的光影。
乔尼不明白韩宴为什么要坐在楼梯台阶上,只好过去跟着他挤在一起:“你坐这里干嘛?”
韩宴只是想找个暖和的地方坐着。他今天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把袖子挽到手肘,垂眸认真地剥着水果,阳光在指尖跳跃不休,衬得那双手修长好看:“那你为什么坐过来?”
乔尼支支吾吾道:“那个,你之前不是说要给我找雌君吗,怎么没动静了?”
韩宴闻言动作一顿,挑眉看向他:“你不是说先立业后成家吗?”
乔尼永远都是那么理直气壮:“可以先看看嘛,万一合适的话就先下手为强,免得被抢走了。”
韩宴漫不经心问道:“所以你想娶什么样的?”
乔尼似乎有意打探韩宴的口风:“你觉得我娶个什么样的雌君比较合适?”
韩宴觉得乔尼最好谁也别娶,免得祸害人家,但转念一想自己好像也是个祸害,当初不也娶了伽因吗:“这种事你怎么不去问雄父?”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怕在虫族娶亲,也是要经由长辈同意的,哪里有问大哥的道理。
乔尼只是有时候容易犯糊涂,但他不傻,他知道家里现在谁说了算:“我就想问你,你快说说,我娶个什么样的雌君比较合适。”
有钱,
有势,
听话,
能带来益处。
这些词在韩宴脑海中一一闪现,不知为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他凉薄多年的心在此刻终于生出了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良善,并不想把乔尼带成与自己一样污浊的人:“娶你自己喜欢的。”
韩宴手里的水果已经剥干净了,这种东西有些像橘子,但成瓣的果肉吃起来却是硬硬脆脆的口感,在萨利兰法很受雌虫喜欢。
他垂眸把上面白色的经络一点点剥干净,好像猜到了什么,出声问道:“你有喜欢的雌虫了吗?”
乔尼闻言一愣,傻乎乎问道:“什么是喜欢?”
于是韩宴也跟着顿了一瞬:“……”
韩宴同样不懂这个问题,所以他无法回答。
彼时伽因刚好做完饭,端着菜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见韩宴和乔尼坐在楼梯拐角处,出声提醒道:“饭已经做好了,过来吃饭吧。”
韩宴静静注视着不远处的那只雌虫,不知在想些什么。窗外阳光落满全身,连带着他的视线也跟着虚无了一瞬,心底某个阴暗的角落却仿佛有一颗种子在蠢蠢欲动,急切想要破土而出。
这种感觉有些奇怪……
韩宴皱了皱眉,竭力忽略这种异样的感觉。他从楼梯上起身走过去,把那盘剥好的水果放在伽因面前,这才进厨房洗手准备吃饭。
因为家里的食材不多,伽因只简单做了三道菜,分量不多不少,倒也堪堪够吃。乔尼一向没什么眼力见,看见伽因手边摆着一盘水果,下意识伸手去拿,结果两道目光同时落在他身上,盯得他动作一僵:“……”
伽因垂眸盯着乔尼的手,就像一只护食的动物,担心他拿多了。
韩宴那双灰蓝色的眼眸一直情绪淡淡,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意思很明确,让他把爪子缩回去。
奸商!奸商啊!!!
乔尼心里痛骂不已,他原本以为韩宴谈生意的时候奸,没想到吃饭的时候都这么奸,连块水果都舍不得给自己吃,这还能算是亲兄弟吗?!
乔尼心里骂得有多狠,表面就有多怂,只见他识趣端起盘子,往伽因的餐盘里放了两块水果,又往韩宴的餐盘里放了两块水果,满脸陪笑道:“你们吃,你们吃。”
他不配。
今天这顿饭吃得也算“宾主尽欢”,期间乔尼话里话外一直打听韩宴对自己婚事的看法,结果发现条件意外的宽松:
雌的,活的。
以上就是韩宴对乔尼挑选未来雌君的要求。当然,对方如果想娶只雄虫回来,韩宴也不一定会插手干预就是了。
乔尼得了韩宴的话,就像得了尚方宝剑,立刻美滋滋地告辞了,也不知心里在打着什么算盘珠子,连伽因都发现了不对劲。
“雄主,乔尼今天好像有点奇怪。”
晚上睡觉的时候,伽因终于忍不住问道:“他怎么会忽然想娶雌君?”
彼时韩宴正坐在光脑前忙公事,闻言掀了掀眼皮,意味不明道:“不用理他,今天想娶,说不定明天就忘了。”
他刚才在和巴佩亲王洽谈合作,对方却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打听乔尼的婚事,醉翁之意不在酒,连瞎子都能看出来他们两个有情况。
韩宴不打算插手,也不打算帮忙,坐山观虎斗才是他的风格。
伽因想起乔尼曾经标记过巴佩亲王,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他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见韩宴仍坐在光脑前工作,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提醒道:“雄主,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韩宴闻言看向伽因,却见他银色的头发湿漉漉还带着水汽,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衫,视线再往下,是两条暴露在空气中的腿——
空的,什么都没穿。
但因为衬衫下摆太长,遮住了大腿,韩宴也不太确定。他直接伸手把雌虫拉到了自己怀里坐着,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这才确认对方里面是真空的。
伽因被韩宴摸得颤抖了一瞬,白净的皮肤肉眼可见泛上一层淡淡的红,他嗅到了雄虫身上淡淡的信息素味道,控制不住缩了缩腿。
韩宴衣冠整齐地坐在办公椅上,永远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禁欲感,他隔着衣衫缓缓摩挲雌虫柔韧的腰身,腹部肌肉线条分明,声音低沉,缓缓问道:“怎么不穿衣服?”
伽因后腰无意识绷紧了一瞬,他无措垂眸,低声解释道:“我穿了……”
但为了方便雄虫享用,就没有穿太多。
韩宴心想伽因总是这么知情识趣,他捏住雌虫尖尖的下巴,有些爱不释手,最后将对方抵在桌边熟练吻了上去,冰凉的桌角与皮肤相触,冷得发颤,带来一阵莫名的刺激。
韩宴总觉得自己又要报废一条裤子,果然不到几分钟,膝盖处就湿了一大片,他抽出纸巾随手擦了擦,然后将纸团扔在地上,不期然对上了伽因呆愣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