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的始初虫种对阿舍尔的“停下来”充耳不闻,甚至将沙哑的呼唤声当作是鼓励自己的赞美,一下一下刺激得阿舍尔溃不成军。
然后,可怜的虫母shi禁了。
迟钝的羞耻心后知后觉地翻涌着,那一刻阿舍尔发誓,拴在始初虫种脖子上的项圈不会再这样解开了!
……
虫母的身体极限是一个很薛定谔的问题。
脆弱的时候他们就像是纸片一样,一撕就破、一折就碎;可当□□的时候,哪怕全然崩溃,阿舍尔都无法昏睡过去半分。
于是大脑感官只能无限地重复着神经末梢上的悸动,直到哭得眼皮红肿的青年止不住地抽噎,用残存的几分力量钻着往活巢里藏时,旦尔塔才终于停了下来。
此刻距离阿舍尔说“谁停谁是狗”整整过去了七个小时,原本躺在树林里鲜血淋漓的猎物便宜了在夜间活动的野犬,被拖拽着后腿当作了野犬夫妇们给孩子带回家的夜宵。
几个毛茸茸、胖乎乎的野犬幼崽跌跌撞撞地跟在父母的身后,发育不完全的尾巴胡乱摇着,显然对于这份“天降美食”充满了期待。
朱赫忒星球上的物种资源很丰富,至少窥伺这场夜宵的不仅仅有先来一步的野犬家庭,还有藏匿树林阴影下的乌鸦,和藏匿在碎石洞缝中的某些喜欢活动在夜间的爬行动物。
所有的一切,在始初虫种的感知里均无所遁形。
当野犬夫妇驱赶开挡路的小幼崽们,努力将猎物往窝里拖的时候,彼时,旦尔塔正用温热宽厚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虫母的脊背。
掌根偶尔滑过生长着薄翼的翅根,敏感过度的身体会对任何碰触给予出最大的反馈,才轻拍几下,虫母又抖着身体去了一回。
迷糊之际,他只知道躲着身后的手掌,努力往只敞开半截缝隙的活巢里藏。
旦尔塔轻叹一声,祂压低脑袋,靠在虫母耳侧道:“……刚才妈妈说的停不作数,现在是我主动说了,所以我还是妈妈的小狗,好吗?”
优秀的子嗣自然要主动给妈妈台阶下,反正祂注定给妈妈当一辈子的狗了,又不差这一会儿。
抽噎到喉咙发涩的青年迷迷瞪瞪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他可怜到连指根都是红的,探着手试图够到正翕动吸引着他的活巢。
此刻在阿舍尔的认知里,唯一能避免他被彻底弄坏的,只有安全感满满的活巢。
然而他手才探入半截,就被涌动着的活巢血肉包裹,寸寸敏感的肌肤熬不住任何碰触,就是滑腻柔软的肉巢都变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挑逗。
瞬间的激灵让阿舍尔脊背猛然一颤,还是旦尔塔伸手快,又把人固定着靠回到自己的怀里。
阿舍尔:“……难受。”
“缓一会儿,妈妈乖,缓一会儿就好了。”
旦尔塔坚持着用手掌轻抚虫母的脊背,试图让对方逐渐适应这些在激烈过后的温和安抚,像是脱敏训练一般,循环往复着令阿舍尔去习惯过量快感和刺激后趋于平静的状态。
为了让虫母的皮肤敏感程度尽快达到可以重新进入活巢的状态,旦尔塔试图通过对话来转移妈妈的注意力,好叫拍抚在其脊背的手掌能换个部位继续进行安抚。
“妈妈,你看,我们的猎物没有了。”
尾勾环绕着粗壮树干,距离地面数米高的旦尔塔轻微侧身,好叫阿舍尔能枕在祂肩头,看见地面上的情景。
阿舍尔的视线缓慢聚焦,隐约可以看到底下拖拽着什么东西的黑影。
“……是什么?”
“一群野犬。”旦尔塔的手掌无声无息地落在了青年的腰侧,这一回虫母应激似的反应小了很多,似乎在逐渐适应,“一对成年野犬伴侣,带着四只幼崽。”
“一家六口。”
“是的,它们想把猎物拖回去当晚饭。”
“不过——”旦尔塔继续道:“成功率并不高。”
“唔,为什么?”
旦尔塔的视线从未离开过虫母,但祂却清晰地知道数米之外发生的一切,“树上有乌鸦群等着,十米之外还有一条森蚺,隔壁草丛里藏着一只巨蜥。”
猎物的血腥味所能引来的窥伺者并不少,尤其在失去了始初虫种的威慑后,野犬一家可能只会成为这场争夺战力的炮灰,毕竟比起拖家带口、需要照顾幼崽的它们,明显森蚺和巨蜥将会是更强劲的对手。
这趟夜宵,远远没有野犬幼崽们想象中的那么轻而易举。
“妈妈,野犬一家的成功率不到三分之一。”
旦尔塔把自己的计算结果告诉了虫母。
野犬……
阿舍尔眯眼,在他低头认真寻找着野犬一家的身影时,竟不曾察觉到始初虫种用于脱敏训练的手掌,已然覆盖到他发红的tun肉之上。
“在那里——”
空出的另一只手捏着虫母的脸颊往另一侧转动,这一回阿舍尔终于看清了几只跌跌撞撞跑在野犬夫妇身侧的幼崽。
这对夫妻一定很爱自己的孩子。
对比野犬幼崽们拖着小短腿、胖乎乎,甚至连绒毛都炸起来,像是个肉团子的模样,作为打猎主力军的野犬夫妇反而很清瘦,甚至能够见到腰侧凸起的肋骨,似乎骨骼之上只剩下薄薄一层皮毛包裹着,嶙峋又瘦削。
在朱赫忒星球的生物链里,野犬的体型并不算大,和中小型的宠物犬差不多,犬齿相对锋利,可以撕扯生肉,主要优势不在于力道,而在于敏捷的速度和灵活的体型。
但在野外环境,这也注定它们无法成为食物链中的老大,只能在生存着森蚺、巨蜥,甚至是其他大型猎食者的丛林里勉强充当底层。
尤其是拖家带口还有四个幼崽的野犬夫妇,面对多方对这天降猎物的觊觎者,它们大抵是很难保证这顿夜宵是否能真正下肚了。
阿舍尔拧眉,思绪被旦尔塔的解说拖着走。
视线里几只踉跄的野犬崽子控制住了他全部的视线和注意力,甚至连那双用于脱敏训练的大掌抚到他的腿根时,阿舍尔都来不及战栗。
旦尔塔看到了虫母眼底的犹疑,于是祂低声道:“妈妈想要谁得到这一份猎物?”
祂知道虫母想要的结果,却还是故意说:“乌鸦群,森蚺,巨蜥,还是——”
“野犬。”阿舍尔喘了口气,才后知后觉旦尔塔的手掌落在了哪里。
他下意识夹着那片滚烫的皮肤,一路烫到了心脏。
簌簌。
似乎是因为林间起风,吹来了其他猎食者的气味,原本拖着猎物走的野犬夫妇忽然停下,竖起耳朵警惕地仰头看向四周。
在夜间闪烁着幽光的兽瞳,有一瞬间在仰望之际,直勾勾地落在了阿舍尔身上。
——像是被看到他和旦尔塔这般紧密相拥的模样。
阿舍尔猛然一惊,下意识向后缩着身体,夹着腿的力道收紧,几乎把始初虫种的手掌嵌入至丘峦之间。
“妈妈,放松——”旦尔塔的尾勾圈着树干,整体姿态都很放松,“看不到的。”
阿舍尔紧贴着始初虫种的胸膛,吐出一口气,才道:“要野犬得到。”
“好,都听妈妈的。”
子嗣宠溺着虫母的一切想法和抉择,在阿舍尔话落的瞬间,抱着对方靠坐在树干上的始初虫种看向隐秘的草丛——
从前面对虫母那几乎会化为绕指柔的信息素在面向敌对者时,则变成了最锋利的尖刀,裹挟着强烈的威慑感,瞬间席卷过每一寸环境。
唰唰!
猛然之间,深林响起鸟群拍打翅膀的动静,短暂的嘶鸣后,乌鸦群选择了离开,而盘踞在另一侧草丛里的森蚺和巨蜥则齐齐一僵:有更危险的猎食者出现了。
强大到恐怖,只是溢散出来的气味,就足以叫它们望而却步,那几乎比这片丛林间最可怕的猛兽还要厉害。
于是,不论是森蚺还是巨蜥,在小命和“天降夜宵”之间,它们甚至都无需迟疑,便选择了前者。
毕竟命只有一次,至于“天降夜宵”,等活得久了,总会再遇见这般大自然的馈赠的。
隐秘的窸窣声消失在草丛深处,原本警惕着四周的野犬夫妇停顿片刻,见没有别的动静,这才低声嚎了几声,呼唤四个调皮的幼崽跟上自己的步伐。
始初虫种捕杀的猎物体型庞大,足够野犬夫妇带着幼崽们一起饱食一顿。
当旦尔塔注意着猎物被它们成功拖入窝时,祂才抚了抚虫母的脊背,向祂的主人汇报结果,“妈妈,猎物被野犬带回去了……”
旦尔塔偏头,耳尖微颤,实时转播道:“它们已经开始享用了。”
心里记挂着什么的虫母应了一声,缓过之前那股劲儿,眼下他好受了很多,只懒散地靠在旦尔塔怀里,催促着对方:“……我要进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活巢变成了阿舍尔习惯性休憩的温床。
见虫母不再似之前那般对轻微碰触应激到夸张,旦尔塔颔首,拢着对方光裸的脊背向自己胸膛的方向按压。
生命共生的瑰丽在这一刻达到了极致——
猩红的裂隙再一次张开,在胸膛之间拉扯着粘连的血肉丝缕,它们敞开了接纳虫母的靠近,并一点点吞噬、合并,直到寸寸舔舐过阿舍尔的肌肤、虫翼,将人完全包裹。
旦尔塔俊美的拟态一寸寸复原,直到恢复原始形态。
此刻,朱赫忒星球的夜里繁星万千,野犬一家在温暖的窝里享用着美食,而再一次彻底拥着虫母的始初虫种则自数米高的树干上一跃而下,准备为祂疲惫的虫母捕获新的猎物。
——是要开始饲喂虫母的新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