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看!”塞克拉像是摇尾巴的小狗,迫不及待地将成果摆在了虫母面前。
望着已经有五分之一雏形的木屋,阿舍尔勾勾嘴角,并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好吧,看起来确实不错。”
“你怎么把妈妈抱过来了?”弯腰搭建好一处地基的伽德拧眉,温和俊逸的脸庞浮现一抹不赞同,“这里又脏又乱的……”
“妈妈这不坐我身上呢。”塞克拉小声反驳,立马扭头征得阿舍尔的支持,“妈妈,你就陪我们一起呗,你坐我身上很干净的,我保证不会弄脏你!”
围观弟弟撒娇的库亚嘴角微抽,但不可否认,在用于遮蔽秘密的白色布料下,他眼底深藏着一抹孤寂的羡慕。
对于坐在哪里阿舍尔倒是没什么在意的,只是故意道:“陪着你们有什么好处吗?”
塞克拉:“我们干活儿会更有劲!”
虽然说虫群子嗣之间有智商的差距,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聪明,哪怕是再直性子、没心眼的塞克拉,在潜意识中察觉到虫母的纵容后,也会得寸进尺,为自己谋求进一步的亲昵。
“行,你要不累那就这样吧。”
“当然不累!”
主动才会有机会,塞克拉的主动为自己争取了虫母亲自监工的体验——
他一边用手和尾勾配合打磨木地板的材料,一边用空闲的手轻轻护着阿舍尔的腰腹,每一次俯身间动作的用力,塞克拉都能感受到虫母的脚跟掠过自己的腹侧、大腿蹭过自己的肩膀……
这是一个甜蜜又煎熬的过程。
在塞克拉不知道是因为干活还是忍耐而汗湿鬓角时,先前沉默的伽斓忽然开口:“妈妈,不如坐在我身上吧,塞克拉都累出汗了,会坚持不住吧?”
伽斓的声线很温和,带有一种极强的包容意味,于是温柔似水也终于有了实感,甚至就连那一双深邃柔和的眼瞳里,也满满的是体贴的关心。
塞克拉第一个急急反驳,“我不累!”
“是么……”阿舍尔犹豫,他虽然相信雄性虫族的体力,但到底自己也是个成年人的重量,再加上打磨木材的活儿,会累应该也是正常的。
“我不累,所以妈妈来给我监工吧。”温温柔柔的伽斓连带笑意上前,在塞克拉难以置信的目光里,阿舍尔点头,把自己转移到了伽斓的肩膀上。
阿舍尔转头对塞克拉道:“……累了就休息,不要逞能。”
塞克拉:“可是妈妈我……”
“都出汗了,能不累吗?”阿舍尔不赞同地看了看对方,“好啦,去休息,等缓好了再来干活。”
并不是因为干活儿而出汗的塞克拉快急上火了,偏偏他直觉自己不能说出真正原因,便只能满眼不甘地瞧着漂亮的小虫母坐在伽斓的肩膀上远去。
塞克拉:可恶!
库亚拍了拍傻弟弟的肩膀,“好了,继续干活儿吧。”
塞克拉:“呜呜好。”
这边塞克拉化悲愤为力量,一口气打磨了五块木材,那边阿舍尔坐在伽斓的肩头,围观了一场手艺人的表演——
建造木屋所需的材料90%源于木料,但对于房屋的不同部位,也有不同的要求。
塞克拉和库亚负责地板、墙体木材的打磨,而伽德伽斓则揽过了窗户的制作。
天生心灵手巧的两兄弟心知这是为虫母建造的房舍,自然一百二十分认真,硬是在无人教导的自学与揣摩下,给阿舍尔雕出几片带有镂空纹路的木窗。
“很漂亮。”
阿舍尔大大方方夸赞两兄弟,对比哥哥的沉稳,弟弟则相对面皮薄一点,才刚刚听了虫母的赞美,就已经红了整个耳廓。
对于各个子嗣的脾性,阿舍尔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他笑道:“我这样坐在你肩膀上,不会影响工作吗?”
“不会!”伽斓立马摇头,很认真道:“妈妈很轻,不会影响工作。”
顿了顿,站在对面的伽德目光羡慕,轻声补充道:“有妈妈在身边,会更有力气。”
他的语气很理所当然,就好像是在说日常中极其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但不知道为什么,阿舍尔却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发暖。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谁的消失而失去运作,但眼前的这群虫族们却似乎会这样……
“妈妈,我可以也抱抱你吗?”
突然的声音打断了阿舍尔的失神,他一偏头,就对上了伽德羡慕的神情。
……被这样看着,真的会很难拒绝的。
“好。”就当是偶尔宠一宠这群听话的子嗣了。
于是,在应允之下,阿舍尔几乎变成了这片工作场所的吉祥物,每一个干活儿的子嗣排着队,抢着要阿舍尔给他们当私虫监工。
【滴,恭喜宿主激活天赋新版本。】
【母性的光辉2.0版:你就是光!你就是希望!自带吸引力的你成为了子嗣们努力工作的激励源头,只要看到你,他们就会更加努力、更加热血!致力于为你创造出最完美的生活环境!你的鼓励,就是他们前进的动力!】
阿舍尔:……仿佛误入传销。
短短小半天的时间,阿舍尔坐了快十几个子嗣的肩膀,他的存在就像是人形猫薄荷,足以为雄性虫族们带来源源不断的动力。
挥洒汗水的芬得拉家族的子嗣们大方慷慨地展现着自己的力量,抬起放下的手臂,紧绷放松的肌肉,以及时不时就可以在某个子嗣肩头看到晃悠着小腿,悠哉围观的虫母。
甚至干活至中途,子嗣们还不忘关注虫母——
身高腿长的雄性虫族会摘下干净饱满的浆果,塞给阿舍尔做小零食;偶尔也会把树枝上漂亮的叶子和藤蔓献上,任由虫母打发时间般地给他们编辫子。
就好像是野兽与美人的组合,前者明明拥有锋利慑人的利爪,却乖巧地蜷缩于美人身下,心甘情愿地当着对方的奴隶。
于是每一只拥有过虫母“亲自监工”经历的长发虫族,都会得到一头缠绕着鲜花、树叶、藤蔓的长辫,缠绕的发丝间逸散着虫母指腹上的芬芳,叫其他拟态时选择了短发的子嗣看红了眼睛。
短发子嗣:当事人就是后悔.jpg
一整天,或者说近期的每一天,这都是阿舍尔与虫群子嗣们之间重复的生活。
不过按照阿舍尔原先划定时间的工作安排,虫群们本该实行996的工作制度,但在数个夜深人静时,待虫母沉睡、呼吸平缓后,原本假装睡着的子嗣们则会悄无声息地爬起来,开启他们的另一项工作——
铸就王座。
这是芬得拉家族的成员们为虫母准备的秘密礼物,他们彼此心照不宣,每晚轮换着守护沉睡的妈妈,而剩下的成员则趁着夜色打造王座,直到天蒙蒙亮再披着晨雾返回。
在阿舍尔无知无觉的情况下,996的工作制被子嗣们悄悄扭转成007,在为虫母而忙碌的每时每刻中,他们似乎从不会感知到疲惫,只会全身心地投入其中,期待建成后来自妈妈的满意。
此刻,又是一个虫群们不曾休息的深夜——
由芬得拉家族每一个子嗣成员取骨制成的王座终于到了最后一步,它安静地矗立在原野之上,从底座到椅背,从扶手到装饰的花纹,其上每一寸均来源于虫母的子嗣,某种程度来讲,它是芬得拉家族聚合的产物。
高级雄性虫族强大的自愈能力,帮助他们瞒过了虫母的注意,身体内缺失骨骼的位置重新被血肉填充,又在缓慢无声中长出新的白骨。
是疼痛也是愉悦,双重的感知作用在身体和神经末梢,只会令虫群们更加兴奋。
他们不受控制地幻想不久的以后——
单薄清瘦、浑身甜香馥郁的小虫母,会放松姿态地坐在虫骨铸就的王座上,他的后背、他的手臂、他的臀肉、他的大腿,甚至是他赤裸的足底之下,都触着曾经生长于子嗣躯干深处的白骨,那是一种扭曲而怪诞的暧昧,就好像他们已经密不可分,将漂亮的虫母深深融于自己的骨血之中。
这是一种会叫虫群们疯狂而痴迷的幻想。
是病态又不符合人伦的,对于人类来说这必然惊世骇俗,可对于野蛮生长的虫群来说,这是他们炽热虔诚的爱意表现。
……妈妈一定会浑身都沾满他们的味道。
铸成的王座在月色下蒙着一层微光,拟态后俊美的虫群们乌压压静立一片,他们的瞳光幽深而诡秘,在褪去了白天日光的柔和作用后,夜色下的他们,反而更加接近于基因中刻写“掠夺”二字的虫族。
这才是皮囊下的真实。
这群由鲜血和猎杀养育的虫族,又怎么可能有真正的傻白甜呢?
就算有,那也不过是想要逗妈妈开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