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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你若想在军务中站稳脚跟,非赫连玦相助不可,”顾望之眸光一沉,分析道,“如今之景,太子在军中唯有宁国公可以依仗,南境的军功他们自己的人尚且才得了几分甜头,又怎会从中分羹于旁人。
“可赫连玦不同,他西有祁国公慕绍,北有英国公杨卓远,东有武安侯娄焕英,现下英国公同祁国公正值壮年,且军功稳固无可撼动。
“但武安侯却他到底是上了年岁,宫徽阁一事又痛失爱子,如今身子已经大不如前,故我猜东境的军权,赫连玦似是有意另扶新贵。这正是你的好时机。”
应袆虽对党派纷争不甚熟知,可却也对赫连玦的性子多少有些耳闻,不由担心道:“可此人诡谲多计,虽有意派兵部尚书胡新培对我有所拉拢,却不见得当真会扶持我一个毫无根基的平民替代了娄焕英的位置。”
“你如今不过刚得了武举的榜眼,离执掌东境自然还差十万八千里,”顾望之伸出两根手指,“所以你要做的事有两件,第一件,要让赫连玦看到你的价值,第二件,要让他抓住你的把柄。”
应袆皱了皱眉,“这第一件我明白,第二件我却有些听不懂了。”
顾望之微微叹了口气道:“赫连玦用人,必得先牢牢捏住对方的死穴,叫他无可背叛。你投诚于他若只是为了名利地位,那有朝一日也终将会因为这些背弃于他。所以,你要把自己的把柄也一同叫他捏在手里,方才能叫他扶持你站的更高。”
“可我孑然一身,在此无亲无故,能有什么把柄可以给他的。”应袆有些不解道。
“没有把柄,可以创造把柄,”顾望之垂了眼睫,淡淡道,“你应当,还未娶妻吧……”
“你的意思是?”
顾望之半饮了盏茶水,垂着眼睫轻声道,“十五灯会,凤箫声动,最动凡心。不知应兄可遇着了佳人?”
应袆想起不日一夜鱼龙灯火中的一抹倩影,眉心一动,看向顾望之的眸色立马暗了半分,“你跟踪我?”
“跟踪这话倒是将顾某说的低俗了些,”顾望之抬眼对上应袆,眸色清浅,“姻缘之事不可强求,鹊桥引路却未尝不可。”
应袆心中一惊,“你故意设计引我?”
顾望之微微侧了侧头,“你二人见面虽是人为,可顾某便是再有本事,若应兄无意我又哪里强求的来?”
应袆默了片刻,回起游船共度二人相谈甚欢之景,终是开口道,“祁国公慕绍的嫡长女,哪里是我能够高攀的。更何况我既心悦于她,便更不能叫她搅入这趟混水之中,凭白耽误她一辈子。这对她不公平。”
“这世上有什么是对女子公平的?”顾望之看向他反问道。
她伸手指向远处一独坐在长凳之上的青衫女子,不是旁人,正是慕雅琪。
“你可知她为何会独坐于此,无人问津?”
应袆抿了抿唇,“为何?”
顾望之眸色沉沉道:“她先前是有过婚约的,定的先太师闫豫家的嫡子闫殊,两人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本是京都中人人称赞的好姻缘,可谁知闫殊变心另有新欢,便是在新婚前日,竟带着一青楼艺伎当众私奔,叫她无端成了弃妇天下耻笑,至此颜面尽失、无人敢娶。
“被负之人是她,背上骂名被世人嗤笑的也是她,这样的结局,对她又公平吗?”
“府中继母若豺狼,府外流言若虎豹,她早已进退两难。”顾望之淡淡道,“我想让你娶她并非只为谋划算计,以你的秉性而言,至少你可以护着她不再受旁人冷眼嘲讽。”
阿姊入殡那日,慕家姑娘是京都一众名门贵女中头个来的,她曾同阿姊有过私交。
让应袆娶她,便是有朝一日慕家倒了,慕雅琦也能全身而退。
应袆再抬眼看向那抹浅绿色的身影,垂着眼眸道,“你说的,我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