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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知晓你不易的,定不会怪你的。”
顾望之闻言,深深叹了口气,便起身道:“你早些去歇下吧,我想独自出去走走。”
锦瑟闻言,连忙道:“哥儿,如今大家都在家中守岁,街上无人,你独自去怕是……”
顾望之摆了摆手,示意锦瑟不必跟着,便独自提了壶酒出门去。
除夕夜里果真是清冷,她缩了缩身子,倒也并未走远,就在偏门巷子里徘徊了片刻,抬头便见明月高悬,顾望之索性便一屁股坐在门檐边上,一面吃酒,一面赏月。
“守岁消夜的果儿,可要吃些?”清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顾望之抬头一看,便见少年俊朗的容颜,此刻染上月光星辉,竟也给他坚毅的五官添了几分柔和。
“栗子糕?”顾望之接过食篮,颇为高兴地拿出咬了一口,“你不在国公府里同大娘子和国公爷守岁,跑来我这里作甚?”
“我阿爹今儿年夜饭喝多了,母亲服侍他歇息去了。我料想着这会你应是还未睡,便来瞧瞧。”
沈景轩见顾望之吃得高兴,心中也十分欢喜,托着下巴直勾勾地瞧着她。
顾望之眯了眯眼,“你来寻我,不走正门,跑到偏门这里,分明是不安好心。”
“这也叫你猜着了?”沈景轩伸手捏着她的脸颊,笑嘻嘻道,“我这是想翻墙进来,私会佳人。”
说罢便拉过顾望之的身子,扣了下巴便亲在她柔软的唇瓣上,“阿望,我很想你。”
“你!”顾望之猛然瞪大了眼睛,急忙环顾四周一圈,确定没人后方才又惊又气道,“沈景轩你吃多了酒了?冲我耍什么流氓!”
全然不顾她的气恼,沈景轩一把将她搂在怀中,伸手一下一下的扶着她的背脊,喃喃道:“阿望,父亲逼我成婚了,相中的是尚书右丞苏望的嫡女,苏既白的胞妹。”
顾望之原本挣扎的身子顿时安静了下来,心下情绪复杂的很,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滋味,她皱紧了眉头,只觉得心跳得很快,很紧,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不论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阿望,你知晓的,我喜欢你,”沈景轩松开了她的身子,目光里明媚的爱意几乎是要将顾望之灼伤,他紧了紧嗓子,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将自己放到了尘埃里。
“只要你说,你心里也有我,哪怕只占半分,我便愿意一辈子守着你。什么王府侯爵,高门贵女,我通通不要,我只要你。”
顾望之顿时只觉得眼眶涨得厉害,连忙垂下眼,嗫嚅着唇喃道,“阿轩,我……我不值得的,你知晓我心中愿景,儿女私情与我而言……我……”
“我知道的,”沈景轩语气急切,“我知道你不愿做攀附他人的丝萝,你要白布挂衣,你要位极人臣,阿望我可以帮你,无论你要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我想在你身边,哪怕你想让我成为你手中的一把兵刃,我也愿意的。”
“阿轩,”顾望之咬着牙,强忍的泪水挂在眼睫上,月光里是一片晶莹之色,“我并不值得你如此,更不愿就此耽误你一生。你是国公府的小公爷,是名满天下的冠军大将军,你有你的前路,自该是光辉灿烂,而我要走的路荆棘泥泞,我不愿你沾染半分。”
他是国公府的独子,是太子殿下的近亲,身上背着满门的荣光和皇党的重任,她不能这般自私,不能为了自己一时的动心,便叫沈景轩赔了这辈子进去。
“我只要你说一句,心中究竟是否有我,”沈景轩一把嵌住顾望之的肩膀,红着眼眶定定地瞧着她道,“我只要你这一个答案,余下的诸事皆不重要。”
“没有,”顾望之强忍着泪,扭过头去,几乎是用尽全力让自己的声音冷淡些,再冷淡些,“三年前我的答案是如此,今日是如此,往后也是如此。自始至终,我都只拿你当挚友,除此之外,并无私情。”
沈景轩猛然垂下手,整个人像是瞬间垮了下来,只觉的心似是掉进了冰窖里一般,冷的他止不住地发颤,他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音干瘪乏力,极其生涩。
顾望之见他身形摇晃,想伸手搀他一把,却最终还是收回了手,由着他失了魂魄一般地转身离去。
终究,是我对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