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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玦扣了扣桌面,语气间有些不耐:“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顾望之垂手上前两步。先前殿上与他的计划有碍,她委实不想再受些皮肉之苦,故而如今只得伏低作小,不敢言语。
“想法子从你如今的官职里跳出来,本王要你盯着太子,你如今终日在皇帝面前端汤送药的,真当自己是内侍了?”赫连玦颇有不悦。
赫连衍的身子越发病弱了,朝堂之事更是全权交由太子,非重大事宜几乎过问甚少。将顾望之放在他身边,简直就是浪费。
“做官倒是越做越倒回去了,殿试在你之下的苏既白如今已是吏部侍郎了,偏你还在起居舍人个从六品的职位干些抄抄写写无用活。”赫连玦讥讽道。
“既白兄才能不在望之之下,又得其父苏大人庇佑,自然平步青云。”顾望之答道。
“哦?”赫连玦嗤笑一声,凉凉道:“你是在怨本王扯了你的后腿?”
“下官不敢。”
“你有何不敢?”赫连玦起身抚了抚衣衫,“征讨北漠一事你便公然驳了本王,又将杨卓远从本王身边抽走,还说自个儿不敢?”
“杨大人虽不在朝堂,却可助王爷掌控北境边防,从大局来看,此计乃是王爷占据上风。”顾望之不卑不亢道。
赫连玦指尖轻叩着桌扉,似乎并未在意她话中说了什么,只是定定地瞧着顾望之,见得少年面容清绝,肤色晶莹如玉,隐隐泛着光泽,五官坚挺偏又带着几分女子的柔和,眼角一抹绯红莫名叫人生得怜惜之意。
忽而伸手扯过顾望之的衣领将她拽至自己身前,又细细再打量了番少年的面容:“倒是生的一张好皮囊。”
“只不过……”赫连玦微微蹙眉,若有所思道:“本王倒不知京都女眷中如何盛行起阴柔之风,我以为她们当更喜好沈小公爷那般英气阳刚的儿郎。”
杨卓远曾多次隐讳提起过家中小女对似乎对顾舍人颇为中意。加之前几月盛传英国公府的小娘子同长乐郡主,两位帝都中顶有身份的贵女,竟在裙幄宴中为一个容色姿好的少年郎大打出手,一时间顾望之可谓在名门贵妇圈出了名。
顾望之抽了抽嘴角,心中也知晓赫连玦话中隐射裙幄宴一事,不由暗自叫苦,她这张脸倒是凭白给她惹了许多祸端。人怕出名猪怕壮,她尽力韬光养晦,谁知却因为脸蛋又当了一回出头鸟。
“你明年也该弱冠,倒是时候娶妻了。”赫连玦松开顾望之的身子,懒懒道:“既是你设计将杨卓远调至北境边防,便该对他的小女儿负责。本王瞧着明年的仲夏是个好时节,适宜婚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