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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杆长枪,一批亲卫,只身潜入敌营,乘风而行一把大火将那敌寇粮草烧了个干净!”
见那说书人愈发激昂,讲至关键处惊堂木一拍,台下中心皆屏了呼吸等待下文。
“神兵天降!众人定睛一看,那人鲜衣怒马不是宁国公府的小公爷又是哪个?还不等那南蛮贼人反应过来,只见寒光掠过,龙吟枪所及之处攻无不克,神佛难挡!那剑锋一指,敌寇将领首级应声落地,三日之内逼得蛮人连连败退!”
“好!”
“当真大快人心!”
“小公爷威武!”
台下连声叫好,街坊里巷,楼榭庭阁,无不传唱着神策大将军的威名。
“楚国的战神,勇冠三军的沈小公爷,怎的倒要向我一个人微言轻的小文官讨茶喝了?”顾望之轻啜了一口茶水,淡淡道。
这几日光是沈小公爷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曲目,她都快听了不下五个版本了,旁的不说,倒是愈发神乎其神了。
“旁人说便也罢了,你也拿我取笑,”沈景轩夺过顾望之的茶盏一饮而尽,“讨你杯茶而已,瞧你那小气的模样,明日你去我府上,看上什么直接拿走便是。”
“你……慢点喝……”顾望之皱了皱眉,上好的武夷红袍,被顾怀宇在阁楼里珍藏了多年都舍不得拿出来,她费尽心机才讨来半盒,便被这粗人囫囵吞枣般地牛饮了去。
“这几月在军营中待管了,粮草不够的那几日连树根都刨过,自然顾不得那些个繁文缛节,你且习惯习惯吧。”沈景轩伸手胡乱摸了摸嘴角,转而又笑道,“对了,你不是瞧着那些个说书先生说的天花乱,如今我本人便在你面前坐着,可要听听一手的消息,我保证不添油加醋。”
顾望之闻言,轻叹了口气,旁人只瞧见少年将军雄姿英发,只身便敢直闯敌营,却不知战场刀光剑影瞬息万变,若非被逼上绝路,弹尽粮绝之下三军不发,他又怎会用这种最冒险的法子?
想来他去时,便是抱着必死之心的。
顾望之从怀中掏了帕子,替他擦去茶渍,端详了片刻,方才道:“你黑了些,南面阴雨天气多,那些个刀伤剑伤,你平日里不仔细养着,而后留下了病根子,最是疼痛。“
沈景轩一怔,不知怎得眼眶便有些酸涩,只得干笑两声,”知晓了知晓了,阿望你怎的如今也啰嗦起来了。”
顾望之瞧了他一眼,留下帕子道:“吏部那边还有公事须处理,今日便不陪你了,过两日我得了空便去公国府寻你。”
“沈景轩,”顾望之顿住脚步,“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记得一件事,活着回来见我。”
沈景轩瞧着她离开的背影,攥了那方帕子放在怀中,心中不由笑道:顾望之,没有娶到你,我怎么会甘心死啊。
“倒是你,”沈景轩伸手支起脑袋,调笑着看了眼一旁一言不发的刘瑾禾,“从开始起就欲言又止的,怀里的东西掏了几次便又收了几次,若是想说什么便说,支支吾吾的哪有半点你在战场上的模样。”
刘瑾禾虽是文人出身,可这几年在勇毅侯的调教下武艺愈发精湛,又有天生神力加持,战场之上以一当十,虽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却隐隐携着霸王的风范,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见他长叹口气,最终还是将怀中那枚翠绿色的镯子掏了出来,叹道:“到底是晚了一步,多说多错,徒增烦恼罢了。”
沈景轩闻言,眼眸不由暗了几分。当日他夜袭敌营,为掩人耳目只带了数十人前去,他自知有去无回便将其中利害讲了个清楚,刘瑾禾是第一个站出来愿做先锋之人,而后为掩护他顺利火烧敌营暴露自身吸引火力,待沈景轩战后寻到他时,刘瑾禾已然奄奄一息。
他说自己父母双亡,身边除了方老侯爷之外再无亲人,却又一事心愿未了,说罢便将怀中玉镯交予沈景轩道,他有位心悦已久的姑娘,先前只觉门第有别不敢冒犯,如今既是临死之人想来倒也不怕了,只求那姑娘能记得他便好。
本是伤了根本的,来了许多医师都言回天乏术,偏这小子不知是天生神力庇护还是怎得,竟遇上一僧医,一路上养着如今竟也好了七八分。
沈景轩自然是大喜,他知晓刘瑾禾口中的姑娘便是顾家的嫡女顾云蕙,入朝册封时向皇帝讲述了刘瑾禾的种种功绩,皇帝大悦当即封了他四品的怀化中郎将,又赏赐了宅邸良田。
本想着待挑个吉日便向顾家上门游说,将顾家那蕙姐儿嫁于瑾禾,可谁知宫门还没迈出去,便听闻了顾家遭此变故,顾望之更是险些在牢狱中丢了性命。他一时间气愤难当,几乎立刻就要提了长剑杀到王府中去,众人再三阻拦方才将他拦了下来。
他在战场之上搏命厮杀,可他心爱之人却被奸人所害受尽屈辱,沈景轩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赫连玦,新仇旧账,他们总得好好算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