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休摇头,大气也不敢出。
他们的人已经尽力了,谁料那周子鸿竟是个有手段的,拦住了他们纵火的人不说,还抓着了一个内应。
纪伯宰沉默下来,墨瞳盯着棋盘上的黑子,背躬着,薄薄的外袍被夜风吹得鼓起。
“怎么了?”秦尚武没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察觉对面这人的情绪骤然低落,有些暴躁,又被他强压下去,导致他周身气息混乱不堪。
“伯宰你冷静些。”他连忙起身替他立下冥域,皱眉对不休道,“明知道他在养病,一些不好的消息能不传就别传了。”
“无妨,师父,是我让他传的。”纪伯宰起身,拂开了他的冥域,“我还有事,师父就先回去休息吧。”
“你这个样子打算去哪儿?”秦尚武皱眉。
纪伯宰没有答,只让人将秦尚武送出去,自己走另一道门出宫。
“陛下,您这样不妥,护卫还没有来。”不休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急声道,“好歹等个兽车。”
“来不及了。”他沉声喃喃。
原本也来不及啊,这消息都是半个时辰之前的了,该发生什么早就发生了,他现在过去有什么用?
不休想这么说,但看着自家主子一点血色也没有的嘴唇,终究是没忍心说出口。
纪伯宰踩着飞剑动身,眨眼就到了内院的冥域之外。
像是专门防他的一般,这内院的冥域又厚又结实,轻易闯不进去。
他失笑,眼里却没一点笑意,落地径直走向大门。
原本想来拦的护卫一看清他的脸就让开了路,甚至解除宵禁将大门推开了一道缝。
纪伯宰穿行而过,衣袍翻飞,眨眼就消失在了拐角之后。
明意睡着睡着突然就睁开了眼。
周子鸿皱眉,刚想说她怎么又不好好睡,就见她周身的护盾扩大,将他一并包裹了进来。
“怎么了?”他放下了手里的书卷。
明意摇头,坐在**看向外头那紧闭的雕花漆木门。
合拢的门扉突然就被风吹开了,三月初春的风尚且寒冷,卷得室内帷帐翻飞,桌上烛台也骤然熄灭。
有人踏着风站在庭院里,背影阴沉,杀气毫不掩饰。
明意定了定神,突然乐了:“我要是也像陛下这般元力强盛就好了,瞧见谁与我所爱亲近,便上门杀人,那样天音压根无法活着离开你的别院书房。”
她第一次撞见他与别人亲近就是在他的别院书房,当时若非察觉到她在梁上,纪伯宰定是要与人做到最后一步的。
纪伯宰白着嘴唇跨进房间:“我是你所爱?”
明意嬉皮笑脸:“至少曾经爱过,不然知道了陛下那些个手段,我也不会那么恨。”
“你若爱我,如何会不原谅我。”他垂眼。
明意趴在周子鸿的膝盖上,叹息着摇头:“爱意能盛风花雪月和柴米油盐,却不能盛脏东西。况且,我也只是曾经爱过,现在未必。”
“明意。”
“哎,我在。”她皱了皱眉,“陛下大半夜的不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