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这举措,倒像是私怨,毕竟若是公仇,前些天迎客宴上薄元魁就该报了。
“还有一个人也很奇怪,虽然他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但明姐姐要小心。”司徒岭晃着腿道,“朝阳城使者单尔,他席间一直有意无意地在看明姐姐和纪大人,眼神算不得友善。”
提起这个人,明意心里突然一跳。
单尔拿到了纪伯宰府上的地图,要做什么用他一直没说,但眼下纪伯宰重伤在床,这等的好机会,换做她她也不会放过。
纪伯宰虽然厉害,但架不住自家府邸里出内鬼,别当真出事了吧。
骤然起身,明意匆匆地道:“小大人,纪府上有一个叫二十七的护卫,被他们关在了不知哪处别院里,我想拜托大人将他捞出来,送去佘师长身边。”
司徒岭点头,跟着她起身:“姐姐还没坐多久,那些丫鬟都没醒呢,便要走了?”
“我想起有东西落了,得回去拿一趟,稍后便回来。”她挑了后门出去,绣鞋跨出去一半又回头来看他,“若是我半晌都没有回来,还劳烦小大人带人去纪府看一眼。”
司徒岭刚要应她,面前这人就像阵风似的卷了出去。
他咋舌,看了一会儿明意的背影,又扭头看身边的符越:“明姐姐好厉害啊,经脉损伤那么严重都还能身形如电。”
符越轻轻摇头:“她用什么法子继续修习的属下不知,但经脉破损,到底只是强弩之末。”
现在的明意,远不及她之前的万分之一,说是苟活也不为过。
……
“有谁愿意苟活呢,除非叫她看见了未做完又必须做的事。”单尔踩上一块青石板,看向对面正熊熊燃烧的纪府。
有人在火光之中拼杀,血流如注,剪影狼狈。
他安静地看着,合上了手里的地图:“她未做完又必须做的事,便是我未做完又必须做的事。”
身边有人表情犹豫:“可是大人,纪伯宰元力强盛,若是留下来……”
“若是留下来,便是第二个明献。”单尔转头,看着说话的人,“您愿意吗,再一次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永无出头之日。”
火光映照过来,照出一张眉头紧锁的脸,年轻而慌张。他想了想,眼里的犹豫慢慢沉淀下去,接着缓缓摇头:“不愿。”
“那便看着吧,殿下。”单尔转身,继续看着纪府的火光,“看着你头上的人葬身火海,再看着我朝阳城一统青云,得享鱼米之地,再无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