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公子哥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滋滋”喷血的断臂。
愣了好几息,他才猛地回过神来,捂着断臂撕心裂肺的哀嚎道:“我的手……”
声音高亢的就像是被攥住了脖子的公鸡。
张楚掏了掏耳朵,皱眉道:“中气很足嘛,再卸他一条腿。”
大刘毫不犹豫的再挥一刀。
“噗哧。”
顺畅的利刃入肉的声音中,绿衣公子哥跌倒在地,一条小腿静静躺在原地。
鲜血,就像是开到最大的水龙头一样往外喷。
绿衣公子哥撕心裂肺的声音顿时变成了惊恐的破碎哀嚎,“爷爷,爹,救我,救我……”
他像蛆一样,向宴席那边拼命的爬过去。
他要去找他爹。
他要去找他爷爷!
他要远离这个魔鬼!
张楚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双眸子如同深幽的古井,没有半分波动。
宴席那边的宾客们,早就全部站起来了。
一个个逃又不敢逃,只能扎着堆儿的往荷花池的浪栏杆边上挤,拼命的想要离张楚远一点,他们看张楚的眼神儿,也像是见鬼一样。
绿衣公子哥的呼救声渐渐微弱。
流血的速度也渐渐慢下来了。
张楚终于点了点头,轻声道:“这才像样嘛!”
“来人啊!”
他高喊道:“将你们家大少爷抬下去疗伤……可别让他死了,他是死了,你们段家就再出一个人给我消气!”
四周鸦雀无声。
无人敢上前。
直到那个紫袍老者又惊又怒的暴喝声的从宴席那边传来:“还愣着作甚,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
周围的仆人这才如梦初醒,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将躺在地上都快休克的绿衣公子哥抬起来匆匆离开。
只剩下绿衣公子哥的手和脚,孤零零的留在原地,没人敢上来捡……
张楚理了理衣衫,侧身往宴席那边走去。
大刘见状,甩了甩雁翎刀上的血迹,还刀入鞘,跟上张楚的步伐。
二人都一脸平静。
没有分毫的狰狞、残暴余韵。
完全看不出,前一刻,一个还开口让人卸了人的手脚,一个动手卸了人的手脚。
可他们越是平静,宴席边缘的宾客们心头就是越是颤栗……
这绝对是杀人如麻的老手啊!
张楚无视了一张张惊恐欲绝的脸。
他找了一张完好的宴席坐下,提起酒壶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提起来浅浅的抿了一口。
“杂鱼滚蛋!”
他轻声道。
话音落下,宾客们顿时如蒙大赦,争前恐后的逃窜,连郡守的脸面都不敢给了。
人头攒动的荷花池畔,顷刻间就只剩下十来个人。
为首的自然是那个魁梧的紫袍老者。
张楚估摸着,他应该就是这座郡守府的主人,段……段什么来者?
嗯,不重要。
还有两个胸前有血迹的,体内散发着淡淡的中年男子,就是方才和紫袍老者一起接了他一招的那两个人。
这二人,应该就是建云府的郡尉、郡丞吧?
一郡三气海,五品郡守,六品郡尉、六品郡丞,这是标配。
至于其他人,张楚扫了一眼,都是些七品,想来应该是各衙门的主官!
紫袍老者徐徐走到张楚对面坐下,眼神中忌惮之色,不加掩饰:“敢问尊驾是谁?”
他在问。
但他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只不过无法确定,也不敢相信而已。
这么近的距离,他当然能看出,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年轻人,也是五品。
燕西北三州,能做到以五品之身一招击退一位五品和两位六品联手的,他能确定的只有一个人。
但那个人已经晋升四品,前不久还当着燕西北三州狠狠落了西凉李家的脸面……
除去那个人,可能拥有这等实力,又这般年轻的……只有一个人!
所以他不敢相信!
以那个人的身份,怎么会来的建云府?
还以这种方式来参加他段家的赏月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