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戟卫士们连忙点头称是。
张楚满脸堆笑。
聂玉堂的面子功夫,做得的确比乌潜渊更细致。
……
聂府看似不大。
但张楚走进后,才发现内有乾坤!
放眼望去,绿荫掩楼阁、碧池照水榭、怪石立其中。
少说也有好几个足球场大。
和聂府比起来,他家顶多是个农家小院儿……
聂玉堂领着张楚,笑谈间穿过一条条亭廊,行至一间朱红色的阁楼前。
张楚一抬头,就见上方白底黑字的门匾上,写着“静思楼”三个大字,笔法古拙、苍劲狂放,乍见之下,便有一种雄狮立于莽莽草原,引颈长啸的霸烈之感。
“老二,你稍待一会儿,且先等我进去代你通报。”
聂玉堂一走到这间阁楼外,就没了在外时的潇洒不羁姿态,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压低了声音。
“劳烦玉堂兄了。”
“客气个甚。”
聂玉堂摆了摆手,末了脱下身上张扬的熊皮大氅,收起折扇,理了理白玉衣衫,绷着身子上前轻轻敲门:“父亲,孩儿有事求见。”
“进!”
楼上传来一个简洁而铿锵有力的声音,宛如重擂响鼓。
聂玉堂推开门,躬身走了进去。
张楚在门外等候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聂玉堂终于恹恹的出来了,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张楚感激的对他拱了拱手,躬身走了进去。
阁楼里的布置很是雅致,座椅板凳、地毯摆件,看似普通,但无一不是有钱也难买到的精品。
张楚无心观察这些,径直就往二楼行去。
上了二楼,张楚终于见到了这位久闻大名的郡尉大人的真面目。
他看上去约莫四十出头,肤色微黑,骨架生的极大,一只手便有砂锅大;穿着一身没有任何花纹的右衽黑衣,整齐得近乎古板,既没有累赘的大袖与下摆,身上也没有象征权势地位的装饰物。
他坐在一条宽大的黑案后,提笔认真书写着,张楚上楼来,他连看都没有看张楚一眼。
但一股泰山压顶般的沉重威势,却压得张楚呼吸一滞。
“坐。”
聂犇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儿。
张楚:“谢大人赐座。”
他恭恭敬敬的向聂犇了一礼,轻手轻脚的走到书案一侧的椅子上落座,但也只是屁股刚刚挨着椅面,根本不敢坐实。
他屏住呼吸,安静的等待。
阁楼内就剩下毛笔划过纸面时的“沙沙”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聂犇终于停笔,将毛笔搁入笔山,抬眼直视着张楚,淡淡地问道:“你来见本官,所为何事?”
张楚连忙起身,快步走到书案前,躬身行礼道:“草民听闻北疆告急,心忧如焚、坐立难安。”
“余虽是一介白丁,却也深知守土之职、匹夫有责,只是余非行伍,不敢自作主张北上给北疆勇士添乱,思来想去,唯有家资,可为北疆勇士添上一餐饭、送上一件衣,草民愿倾家荡产,向大人敬献白银十万两,助我大离天军,御贼于国门之外!”
聂犇闻言,宛如雕塑般冷硬的面目上,终于露出了动容之色。
人能骗人。
话能骗人。
但钱骗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