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方恪捋着额角,有些忐忑的低声道:“大人,这怕不合规矩吧?”
沈伐:“什么规矩,也没那厮的安危重要!”
方恪一点头,正要起身,忽然听到麻将桌那边传来一道声音:“我倒是知道一些二爷的情况?”
麻将声一停,堂内五人一起看向开口之人。
跳蚤借喝茶掩饰自己的尴尬:“那啥,虽然我没说过我是啥人……但哥几个心头应当都有数吧?”
“害……”
萧宝器漫不经心的打出一张一筒:“不就是楼外楼吗?没啥见不得人的!”
“等等……”
流氓做了一个暂停的动作:“一筒我要杠!”
“你起开!”
不知何时走到麻将桌前的沈伐,一把拉起流氓推到一旁,一屁股坐到他的位置上:“都啥时候了,还杠杠杠,杠你个头啊!”
“对,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萧宝器顺势一把推了手牌,一本正经的看着跳蚤:“都不是外人,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痛快点!”
跳蚤犹犹豫豫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沈伐见状,沉声道:“捡你能说的说吧!”
跳蚤如释重负,当即推了手牌正色道:“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只知道二爷从客栈出去,就直接打上了五毒教老巢……”
“等等!”
沈伐惊讶打断了他:“他从客栈出去,当天就找上了五毒教的老巢?”
跳蚤想了想,摇头道:“算日子,应该是从客栈出去的第二天上午!”
沈伐挑了挑眉梢,点头道:“往下说!”
跳蚤点头:“二爷攻陷了五毒教的老巢后,追着阎世君去了九江龙虎山……”
沈伐震惊的坐直了身躯:“龙虎山?天师府张家?”
跳蚤狐疑看向沈伐:“你们朝廷是真傻还是假傻?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沈伐比他更疑惑,环视着桌上的萧宝器、流氓等人:“我们该知道什么?”
而萧宝器和流氓等人一脸懵逼的看向沈伐:“你他娘的竟然是钩子?”
沈伐笑骂道:“我他娘还条子呢!跳蚤都可以是楼外楼的人,我为啥不能是朝廷的人?你萧宝器不也和白莲教不清不楚吗?流氓还是明教散人呢!我有说过什么吗?”
萧宝器:???
流氓:???
狗屎震惊的竖起一根手指指着自己,扭头四顾:“合着就我一个废物?”
众人七手八脚的拍着狗屎的肩膀安慰他。
“废物多好啊!”
“是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你当我们乐意啊?我这不是生下来就是明教人么?浪荡这么多年,都洗不干净底子……”
沈伐拍着麻将桌:“闲话后叙,跳蚤你继续说!”
跳蚤想了想后说道:“二爷去了龙虎山下,在山下宰了阎世君,然后和人打了一场,然后就去了凤阳杨家,然后五毒教又不知打哪儿蹦出来一个阎浮屠,短暂的收拢了五毒教各堂各支,还把二爷失窃的那三百万两银子给送了回来……算日子,这两天也该到了。”
沈伐:“然后呢?”
萧宝器:“二爷和谁打了一架?”
流氓:“二爷都弄死了他们五毒教一任教主,五毒教还敢只还三百万?”
站在沈伐身后的方恪看着这些平素摆得一个比一个烂的卧龙凤雏们,忽然觉得,他才是那个废物!
跳蚤左右一摊手:“我都说了我知道的也不多啊,楼中又不会什么事的跟我们这些小人物讲,要不是因为我在客栈,就连这些我都不够格知晓,我先前还以为你们朝廷知道的比我多呢!”
他这话说的,沈伐和方恪都臊红了脸。
他们是真什么都不知道,自打杨戈从客栈出去,他们就知道一个杨戈去了凤阳杨家。
其余事,无论是杨戈打上五毒教老巢,弄死阎世君,还是后头冒出来的那个阎浮屠……他们都两眼一抹黑!
主要是原先绣衣卫的大半精力都在边关,在江湖上的底蕴本就薄弱,再加上好几任指挥使人浮于事、志大才疏,对江湖的掌控更是落后了好几个版本,再再加上眼下各地大雪封道,讯息传输困难……
总之就是废物!
“这事儿不对劲!”
沈伐琢磨了片刻后开口,却是信息不够、脑力来凑:“杨老二在龙虎山应该是吃了点亏,不然五毒教不可能还有胆量只还他三百万两白银!”
站在他身后的方恪犹豫了片刻,小声道:“二……大人,二爷此行若是顺利,哪还有什么五毒教!”
众人突然反应过来,二爷此行南下,可就是奔着五毒教去的!
“这么说来,那厮没有回来……”
沈伐也终于想明白了:“怕是不准备吃这个哑巴亏,还要去龙虎山找这个场子!”
方恪:“这是必然的,咱二爷几时认过怂啊?”
沈伐坐不住了,猛然起身道:“方恪,速去将杨老二那匹黑马牵来,我这就回京调阅龙虎山相关案牍!”
方恪正想劝他换匹马,那匹马只认杨戈……
适时,客栈厚重的挡风帘被掀起,一个肤色黝黑、用各种黑色布料裹得严严实实的魁梧男子,走进大门,满脸堆笑、点头哈腰的揖手道:“请问此间是悦来客栈吗?”
沈伐见了来人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你是何人?”
来人笑容可掬的揖手:“在下五毒教蝎堂雷轰,奉命送还二郎真君遗失的三百万两白银,钱就在门外,另有二百万两白银已在北上的路上,不日便将送抵路亭!”
三百万加二百万?那不就五百万两吗?
客栈内的众人面面相觑。
萧宝器迟疑:“二爷这是……已经找回场子了?”
流氓:“这还用得着猜?二爷要没找回场子,五毒教肯多出这二百万?这可是二百万两白银,而不是二百万个铜子!”
沈伐忽然就不着急了,坐回椅子上懒洋洋的招手道:“方恪,去叫人,好好清点清点这三百万两银子,差一两都别收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