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戈:“那下官可就失礼了……谷统!”
他大步往外走,高声呼喊道。
值守的谷统应声入内,抱拳道:“卑职在!”
杨戈:“带熊钧!”
谷统:“喏!”
卫衡跟在他身后,插言道:“这个熊钧,是长风帮帮主吧?”
杨戈:“正是,他手里掌握着大半江浙官员盘剥百姓、贪污受贿的证据。”
卫衡头大如斗的揉了揉太阳穴。
前脚一刀捅在地方军队的腰子上。
后脚一刀捅在地方官府的命根子上。
你真是唯恐事情闹不大啊……
他左思右想了许久,忽然问道:“杨大人有兴趣练一练《金钟罩》吗?”
杨戈笑道:“怎么,卫公公担心护不住下官吗?”
卫衡老老实实的点头:“你招招往他们命根子上捅,他们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将他们断子绝孙的……扬州可是有过先例啊!”
杨戈想了想,点头道:“那就劳烦公公,不吝赐教了!”
卫衡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遗憾的摇头道:“可惜了,以你的天资,若是元阳未失,定能将《天罡童子功》修至化境!”
杨戈老脸一红:“这个……哈哈哈哈……”
顶着一张二十出头的脸,被人看出不是童子身,的确有些羞射。
卫衡:“想保命就多下点功夫吧,杂家能保你一时,可保不住你一世。”
杨戈:“这个,公公手里可还有多余的内功心法?下官愿花大价钱购买。”
卫衡讶异的看了他一眼:“雷横和蒋奎连《凌霜刀》和《飘雪掌》都传你了,没传你《五行归元气》?”
这话说得,令杨戈觉得自个儿就跟没穿衣裳一样,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摇头道:“确实没有……”
他灭了长风帮后,也寻过内功心法。
但长风帮压箱底的那几门内功心法,连《飘雪诀》都不如,他又哪里看得上眼。
卫衡沉吟了几息后,遗憾的摇头道:“你若是肯净身,杂家手里倒是有几门高明的内功心法……”
杨戈立马改口道:“下官突然想起来,庐山天河剑派犯我绣衣卫还未惩处,正好借此机会去抢他们的内功心法。”
卫衡不爽的冷哼了一声。
……
圣旨和尚方宝剑一到手。
杨戈就跟挣脱了绳索的哈士奇一样,彻底没了束缚!
他坐镇扬州州府,每日签发的逮捕令以斤计!
上右所四百多号人手,被他的逮捕令鞭策的如同疯狗一样,满江浙乱窜!
力士当总旗使,带着几个杂鱼府兵,就去抓一县县令。
小旗官当百户使,带着几十号卫兵,就去抓一府同知。
总旗官当千户使,带着几百号卫兵府兵,就去抓一府知府。
至于百户千户,各个都当钦差分身使,举着钦差大臣的旗牌就直接冲进江浙诸卫抓捕一票千户百户。
证据?
杨戈先前办的虽然是扬州府一地的案子。
但从长风帮抄出来的证据,早就已经囊括江浙十一府!
就算偶尔有证据不够的犯官,也不打紧!
证据不清楚,这并不影响他传唤人前来质询。
人都到了绣衣卫手里,再去补充证据,可比先找证据再抓人容易太多了!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杨戈先前预料的那样……
熙平帝携漠北草原大胜之势,扭头整顿吏治。
这些往日里作威作福的土皇帝,根本就不敢明着与朝堂大势抗争。
只能一边眼睁睁的看着如狼似虎的绣衣卫鹰犬们冲进自己的衙门,抓走自己的同僚。
一边祈祷自己的犯过的那些旧事别被绣衣卫鹰犬们查出来。
一边疯狂的向自家派系的朝堂大佬们写信求援。
一时之间……
江浙之地,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空前团结,每日里弹劾杨戈弹劾绣衣卫的奏折,都以吨计!
他们弹劾杨戈违规僭越,未经三司会审,私自逮捕四品以上朝廷大员。
他们弹劾绣衣卫不经五军都督府,擅自插手地方军政、欺压军户……
向来宽仁的熙平帝,这次态度却罕见的强硬!
无论百官送上多少奏折,一律留中不发!
朝会之上百官联手发难,他翻来覆去也只是三个字“等结果”。
无能狂怒的文武百官,奈何不了熙平帝,就将枪口对准了北镇府司。
短短半月之间,北镇府司残害忠良、欺压百姓、严刑逼供、屈打成招等等恐怖恶名,就再一次传遍了河洛之地,无数河洛百姓谈绣衣卫色变!
而现任北镇府司镇抚使沈伐,更是在短短半月之间,就多出了十几房小妾、几万亩田产、好几十万两家产,每日都有老弱妇孺前往三司外,绘声绘色的当众哭诉沈伐是如何见色起意、强抢民女、偷看大妈洗澡……
沈伐行侠仗义、南征北战十数年所积累的些许好名声,一朝丧尽!
每日都有大量衣衫褴褛的别有用心之人聚集在北镇府司门外,备着大粪蹲他出门……
沈伐堂堂北镇府司镇抚使、沈家二公子,愣是被这些人给堵得大门不敢迈、二门不敢出。
什么?驱赶?
他们等的就是北镇府司出面驱赶!
只要北镇府司敢出面,就有人敢死在北镇府司大门外。
那些无凭无据的传言,立马就能变成真的!
政治斗争走到这种下三滥的地步,已经算是彻底撕破脸了,连最起码的体面都不肯留了。
但沈伐仍然顶住了压力,一封书信都没有递往江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