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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欲坠的男人,抓起舒晚冷冰冰的手,放到自己脸上,指尖都是鲜血,放上去,迅速染红一张煞白的脸。
季司寒垂下眼睫,视线一点点划过血淋淋的身体,开那么多刀,流那么血,又被插那么多根管子,她应该快疼死了吧?
他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心疼一个人,不是心里疼一下,而是想要代她受过,代她痛。
如果可以,这些事情,都放到他的身上吧,他愿意受所有的罪,只要不折磨他的晚晚,什么都可以,去死都行。
季司寒低下沉重疲倦的脸庞,抱着舒晚的手,埋进手术台,高大挺拔身子,弯曲下来的姿势,就像一个跪在地上赎罪的信徒。
手术室外面,哪怕隔得远,也能一眼看见,高高在上的男人,肩膀抖动的程度,竟连带着全身都在发颤。
谁也无法去揣测,那个男人此刻是不是在哭,但大家都知道,他生不如死,何谓生不如死,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世间最苦。
为人丈夫,同一时间,经历妻子、孩子的生死难关,没人知道在这近二十多个小时里,丈夫是怎么熬过来的,只知道这样的他,又怎么不苦呢?
还在月子里的杉杉,哭到撕心裂肺,若不是季凉川扶着,已经栽倒在地,旁边的季若希,听到杉杉的哭声,伸手抓紧她的手指,无声给予着力量。
季家人同情舒晚的遭遇,心疼季司寒的无助,也在得知自家爷爷做过的事情后,感到心寒。
明明知道舒晚是季司寒的命,老爷子还是要去掉季司寒的命,这样的爷爷,世间少有,做孙子、孙女的,又怎会不心寒?
他们都是没季司寒那么有用,若是有用的话,季司寒今日的下场,便是他们的下场,但这于季司寒来说,生来何其可悲啊。
比起季家人心疼季司寒,商家心疼的,只有舒晚,特别是商衍,明明前些时日,他们还在机场相遇,还拥抱,还说让他给孩子取名字,这才过去多久,再见妹妹,竟然是这般鲜血淋漓的样子。
胸口中了枪伤的商衍,简直难以置信,抓着商邢、商随的手,让他扶着自己走进手术室,离得近了,更是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