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轻巧,微微歪头。
看似是在与帝墨幽闲聊一般的少年顽态,实则余光扫向了被困于另一边的红衣小公子神情。
来自月家,却要焚月。
这如何能忍?
红衣牡丹小公子浑身无力,但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仍然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焚月,焚月,这下贱东西居然敢存如此逆反之心……
有些事情,经不起细想深究。
小公子忍不住回想姑姑将其带回月家的时候,即便全身鲜血淋漓,那双眼睛中的恨意以及阴狠,丝毫不比野外孤狼看见猎物时候少半分。
姑姑的手段,他从小也是见识过几回。可从没见过有任何一个能活着撑过来的,除了他。
面目全非,身若斧凿。
这般苦痛抗下来,他的眼神也变得沉寂而无光,似乎是患了盲症,少了阴狠的眸光,整个人看似也消停了许多。
但是没过几天就靠着一手卜测荣衰的手段成了姑姑的座上宾,然后很快又巧舌如簧,让姑姑同意带他来一起参加这第一宗门的入门试炼。
起初只觉得他只是有点诡辩之能。
现在细细想来,细思极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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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之芒,妄想焚月,烛月公子的心着实有些欲壑难填……”
凤未初注意着小公子的神色,心下微明,继续开口说着。
趁他病,要他命。
即便暂且要不了命,也可埋下名为怀疑的种子,只待种子生根发芽的那一日,这鱼可就脱不了钩了。
“欲壑难填?咳咳……世人皆有欲念,为情,为财,为权,想比起来我这般为死萌生的欲念……又算得了几何?”
没有了藤蔓的牵扯,烛月狂笑的同时,暗自强行扯脱了肩膀的关节以及掰折了掌骨,强忍下剧痛,挣脱开双手的藤蔓。
猖狂而残破的笑声响彻在塔内的每一个角落。
“不管是为权、为情、亦或是为财,这些人的欲念都无一代表着贪生的根本。相比之下,烛月公子的为死之念,不求贪生,才更加的可怕。”
帝墨幽一直在注意着他的小动作,说话的同时,垂在衣袖下的手指微动,细碎如萤火的微光点点散落四周,不着痕迹悄然与凤未初更换了位置。
烛月听着他这般冷淡又高高在上的语气。
不由得冷笑。
指尖水流化为利刃,切断了捆绑他双脚的藤蔓,沾染鲜血的手撑在墙壁上缓缓站起。
冷声涔涔道:“可怕?我可怕?哈哈哈哈……凤三小姐你怕我么……”
话音落,烛月周身气势陡然加剧。
转瞬凝出十余只水箭急射而出,意在要将眼前碍眼的携手两人给分开。
可怕?
哈哈哈,那就好好让你们怕就好了。
他改主意了。
既然找到有趣的猎物,那便放在自己视线里困在身边好好折磨,看着倨傲的脸慢慢低头求饶,才是天大的趣事。
即便做了自己曾经最厌恶之人,与其做出同样的事情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