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谋的是想要公子归墟听话任其摆布,所谋不过是一人。
而柳家所谋,则是想要公子归墟断了后,计之长远不可谓不毒,也难怪他们两家能在北洲存下来。
依着晏家征伐的性子,能囊括绝不留手才对……
两个箱子。
将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摊开来放在明面上,徐家和柳家的图谋自然不攻自破。
“牙尖嘴利,我们走!”
柳家人恼羞成怒,站起身就打算离开。
凤未初眨了眨眼睛,今晚这场大戏没了他们可唱不起来,所以这两家,走不得。
“这么急着想走?做了亏心事?”
她的指尖凝聚出点点雷光,慢条斯理的说着,摩挲着指尖,噼里啪啦作响。
她的唇角带笑,笑意却不染眼底,眸光所到之处令人后背发凉。
她纤长的手指轻勾。
凝聚的雷光在指尖骤然亮堂起来,屈指轻弹,雷云笼罩住酒楼门口,橙黄色光芒穿插在云层里。
“公子归墟,这是打算将我们全都一网打尽,一家独大不成?别忘了,这里可还有九宗!”
柳家人心虚的厉声开口,声音嚷嚷的很大。
以为提了九宗多少会让她顾及一些,所以忙不迭的强撑着直起腰背,故作凶狠的开口:“最好掂量清楚,我柳家与徐家即便不重要,也是一方世家,不是你可以得罪的……”
“不过就是下人送药忽视了药效,公子归墟又何必锱铢必较?”另一边的徐家也扬声开口,显然是打算与柳家站上同一条船。
“锱铢必较?嗯,这词不错。”
凤未初玩味的勾起了唇角,周身四溢的邪气也越发的凌厉。
对方闻言,也猛然点头赞同。
以为归墟认可了他的话,脸上刚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意,转瞬之间就凝固了。
只见一道雷光由上至下,直直的落在了他的头顶。
焦黑的血肉倒地。
“啊!”徐家的队伍中发出混乱的惊声尖叫。
凤未初俯瞰着整个宴会,抬手缓缓的吹了吹指尖,淡声轻笑:“嘘,太吵容易扰民,这样不好……”
徐、柳两家人的每一双眼眸都充满了惊惧。
不敢相信他真的敢动手。
凤未初看着明显已经瑟瑟发抖却还要故意强撑的他们,淡声笑着:“我这人啊,一是一二是二,锱铢必较嘛也没什么不好……”
高楼上的玄色身影,话说的是那样的漫不经心,眸光轻佻,嘴角扬起,看似戏弄玩笑之态。
可是在场的所有人。
却都没有一个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毕竟上一个这么觉得的已经成了焦炭,躺在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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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不错,百里姑娘,你觉得呢?”
金玄褚扬了扬手中的酒盏,对于场中的事情半点都不关心,侧眸看着坐在他斜对面的的百里魅。
手腕轻推,指尖的酒盏就被一股无形的掌风送到了百里魅的桌前,稳稳当当,杯底隐隐泛着金子的色泽。
百里魅名如其人,妩媚的笑弯了丹凤眼,拿起自己的酒杯碰了碰杯沿,清脆的声响幽幽响起。
仰头抿了一口,“确实不错……”
玄兽宗和傲梅山庄,两个都是九宗之人,却都将两家人视作空气,举杯畅饮,仿若真的只是来赴宴的。
他们这样,让徐家人和柳家人不免心下一惊,如擂鼓阵阵般急躁不安,慢慢的缩到了一处,求助似得眼神看着剩下两宗。
泉清宫和祭灵谷。
虽然互相看不对眼,不过毕竟底蕴不是这些世家能比的。
他们要思量的则更多更广更全面。
就比如玄兽宗和傲梅山庄的态度,以及,迟迟没有露面,仅仅是拍卖会上惊鸿一现的,阙云宗五长老。
而二楼雅间中,亦是隐隐有个身影未曾露面……
“你们谋算到我头上,是觉得没了晏家压迫?还是觉得我孤身一人好掌控?嗯?”
“只要你们能出这个门,这药材是送错也好还是有意也罢,一概揭过既往不咎如何?”
凤未初淡淡说完,笑容妖邪。
指尖又是一阵雷光闪过,凝聚的雷云加重了几分。
闪烁其中的橙色光芒就像是收割他们性命的镰刀,悬在他们头顶,迟早会落下。
“不,你不能这样……”
“你不过就是一个人,我们身后还有两个家族,即便我们死了你也不会讨到任何好处……”
“你……”
话还没说完。
突然就被一股强大的威压给席卷,几乎是连魂识丹田都在颤栗的状态,双脚犹如千斤重,扑通一下,一个接一个的跪倒在厅前。
双眼睁大,目眶欲裂。
却连半分声音都再也发不出来。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楼雅间内那道身影缓缓走到了归墟身侧。
沉声清冽:“谁说他是一个人?她有我……”
“这月夜是越来越好看了,算我一个。”金玄褚勾起酒壶在指尖盘旋,不羁轻笑。
叮铃铃——
悠扬的铃声轻轻响起,如清风拂过古刹的檐角,如日出鸟儿清脆的鸣唱。
红纱笼罩的百里魅掩唇娇笑,轻抬眼尾:“奉命而来,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此话一出。
意味着三宗都站在了公子归墟那边。
还有什么是比这些,更让柳家与徐家崩溃的,同样也是给泉清宫与祭灵谷当头棒喝。
令他们不得不重新正视这位,公子归墟。
是啊。
拍卖会那天,金少主与帝长老就已经站在了他那边,如今又多了消息最灵通的傲梅山庄。
这位归墟公子,属实不简单呐。
凭空出现却身负多重天赋力量,甚至还能素手一挥搅动满城风云,哪怕是没有出现,亦是能让玄兽宗少主帮衬着忙前忙后……
祭灵谷的老者与泉清宫的婆婆几乎是同时,互相扫了一眼,眼底的暗光变化,不遮不掩。
酒楼中陷入一片寂静。
凤未初对于今晚这出杀鸡儆猴倒也算满意,轻巧的勾起唇角,低声开口:
“想活命,便走出这雷阵。”
“否则,徐、柳两家无人报信,今夜恐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