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让朱标将着厚厚一沓试卷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按照纸张上面的记录一一进行拆封。
拆封这些试卷,花费了朱元璋大量的时间。
可最终的结果让朱元璋大吃一惊,今天所取中的这些人名单和那天取中的人名单几乎差不多,没有什么大的不同。
朱元璋眉头皱起,念叨着:“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北方学子的学识差到这个地步?”
朱元璋抬起头看向任昂,“去取几份北方学子的试卷拿过来,俺要看看!”
任昂不敢耽搁时间,急忙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朱元璋拿到了北方学子的试卷。
朱元璋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脸上甚至出现了纠结的表情。
那副样子,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事情一样。
“狗屁不通,真的就是狗屁不通。这也算是文章?!”看着手中的一份试卷,朱元璋破口大骂,没有任何留脸。
虽然朱元璋的出身很低,可是这点本事还是有的,最起码也能看得出来文章的好坏。
一连看了好几份,可无一例外,这几份试卷上面的内容都非常不堪。
放下手中的试卷,朱元璋长叹一口气,“真是没有想到,北方学子的学识竟然差到这个地步!”
抬起头,看了一眼任昂,道:“行了,让剩下的人全部回去吧。”
任昂告了一声谢,退出了御书房。
任昂走后,朱元璋站了起来,在御书房中来来回回的走着。
“看来礼部倒是没有什么过错,父亲既然如此的话,那是不是……”朱标站在御书房的一侧,小心翼翼的询问。
朱元璋停下脚步,看向朱标,“礼部怎么能没有过错呢?如果礼部没有过错的话,那为什么全部都是南方的学子而没有北方的学子?出现这样的情况,本身就是礼部的过错,这一点毋庸置疑!
此事已有定论,标儿不要再说。现在就是第二次会试的时间了,要让礼部赶紧拿出一个具体的章程。最起码赶在大军回京之前,将第二次会试完成!”
朱标见朱元璋这样说,也只好领下宁静,走出御书房。
……
第二次会试的时间已经定下来,就在五月初。
朝廷明发天下,将陈松之前给朱元璋说的那套说辞全部搬了出来,只字未改。
这让滞留在京城当中的那些北方学子们喜笑颜开,不停的说着圣上圣明,朝廷圣明之类的话。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第二次会试如期而至。
这次参加会试的,全都是北方学子。
正所谓快刀斩乱麻,遇到这样的事,解决的时间越短越好。
所以第二次会试从开始到结束以至于放榜,所花费的时间都非常少。
终于,朝廷所丢失的脸面被捡了回来。
殿试过后,这次风波彻底的平定。
可是,总得给天下一个交代,这事情总得有一个结果。
毫无意外,任昂以及他的手下徐栗德被锦衣卫抓进了诏狱。
当然了,抓了他们两个并不是朱元璋的“主意”,而是毛骧这里“证据”齐全。
在昭狱的牢房中,礼部尚书任昂坐在一个单间里。
曾经高高在上的礼部尚书朝中大官,今天落魄的连普通老百姓都不如。
在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张低矮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些酒菜,还有一个整只的烧鸡。
毛骧坐在他的对面,手中拿着一个酒壶,自顾自的给两人斟满了酒。
毛骧端起自己的酒杯,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任昂,“任大人是礼部尚书,是朝中清流的领袖,可曾想过有一天会是这个结局?”
任昂倒是一脸坦然,并没有因为现在自己身陷囫囵之狱而愤怒又或者哀伤。
“当然想过,如今朝中又有哪个官员,能够保全自我呢?不敢求大富大贵,能急流勇退便已经侥幸,现在落到这个局面也不出常人之所料!”
说完话,端起自己的酒杯,将里面的酒水饮而尽。
“啧啧啧!”
眨巴着嘴,品味着嘴里最后的余味,任昂的声音逐渐平缓,“不得不说,这酒倒是好酒,纯正甘洌,只可惜饮酒的地方不是好地方!”
听着任昂这话,毛骧来个兴趣。
“有意思,我不敢说见过全天下所有的犯人,可在这昭狱当中,能有你这番心态的确实不多!
你就不好奇陛下对你的处罚是什么吗?你就不害怕连累你全家?”毛骧着有兴致的看着任昂。
任昂叹道:“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收益最高的事情往往就是风险最大的事情。
读书做官,这是全天下收益最大的事。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放在之前的朝代,倘若有人当了丞相,那这人的三族皆富贵。
可同样的,三族享受富贵,要是有了祸事,那么就得三族一起承担。
可惜啊,这个事情到现在却成了飞灰,陈松一个官绅一体纳粮,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打消。
士绅们喜欢买田买地,喜欢接受百姓的投献。可陈松的这个办法将士绅们的这些喜好全部打消的一干二净。
田地越多交的税也就越多,这就好像是往烧的正旺的灶火当中泼了一盆冷水一样。
至于陛下对我的惩罚是什么,我倒没有那么在意。”
说不在意是假的,只不过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仍然还能说什么?难不成在毛骧面前说我害怕,我是真的害怕了?“文人风骨”总还是有的嘛。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我最讨厌你们读书人这种明明都已经到了死路,却还在嘴硬的特点,真的,这样的表现我不止在你一个人身上看到过。”毛骧有些厌恶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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