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
“我觉得咱们应该交,这天下谁都靠不住,万一到时候咱们苏州府最后一个交,那可怎么办?”
“我看你就是怕了!”
“谁说我怕了?”
双方人马开始争吵,甚至有辱骂声响起。
“够了!”
同德升大喊一声,骂仗的士绅们迅速闭上了嘴。
在苏州府的地界上,同德升的威望还是非常管用的。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扬州府那个事情是个例外,如果扬州府的士绅们没有参与暴乱的话,他陈松小儿和燕王殿下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缉拿士绅。
说难听点,这一切都是扬州府的士绅们给了陈松和燕王殿下一个由头。
如果没有这个由头的话,他们又哪里来的胆子敢缉拿如此多的士绅?
说到底,这一切也不过是他们自找的。可是咱们苏州府的士绅不一样了,咱们苏州府的士绅又没有鼓动百姓造乱,咱们不过是秉承祖宗之法而已。
咱们只不过是遵守这个千年以来的规矩而已,咱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咱们就这样坚持下去,就算说道陛下那里,咱们也占理!”
同德升看着眼前的士绅,高谈阔论地说着自己的看法。
这一刻,同德升就好像自己胜券在握一样,就好像自己一定能够成功。
只可惜这一切只是他想的,现实终究会狠狠的扇他一个大嘴巴子。
同德升的小儿子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信。
一边跑一边大喊,“大事不妙,大事不妙!”
同德升的小儿子一脸慌张,就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看着如此慌张的儿子,同德升有些不悦,“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平日里那些圣人言全都抛之脑后了吗?糊涂!”
可是,同德升的小儿子就好像没听到这句话一样,迅速的跑到同德升的面前。
众多士绅的目光也都放在了童德升的小儿子身上。
同德升正准备再次教训,同德升的小儿子却将手中的信交给了同德升,同时大喊:“父亲,大事不妙,淮安府的那些人把咱们给卖了!”
一言一出,四下皆惊。
周围的那些士绅们全都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
同德升的脸色瞬间黑的就像锅底一样,他二话不说将手中的那封信撕开,取出里面的信件。
这封信件是同德升在淮安府一个店铺的掌柜写的,信上说。
自从税务人员入驻淮安府之后,淮安府当中的那些士绅就非常配合,目前,淮安府的那些税务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够完成,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那么淮安府将会是仅次于扬州府第二个完成交税的地方。
看着信件上面的内容,同德升差点没被气死。
“姓梁的,汝母婢也!”
看着淮安府的方向,同德升爆了一句粗口。
周围的那些士绅们也议论纷纷,这下子,提议交税的那些事上面占了上风。
“我就说吧,外人靠不住,还非要靠外人,现在可好了!
趁着现在税务人员刚刚进没多久,咱们赶紧交税吧,还等什么?我算是看明白了,谁都靠不住。
本来咱们要是赶在第二个完成交税,还能有免税的可能,现在呵,呵,什么都没了!”
一个士绅骂骂咧咧,一甩衣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这个头一开,那些支持交税的士绅们大都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那些坚持不交税的士绅,现在也开始动摇。
要是交税交的晚,税不仅会多,说不定还会有惩罚。
要是提前交,还有免税的可能,两者相较,取其轻者。
再说了,自己梗在这不交,会有人交的。
到时候,人家都交了,只剩下自己没交,那不是找死吗?
还说什么共进退,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这下子,同德升的威望在这些人的心目当中呈几何下降。
士绅们很快走了大半,只剩下一些同德升的铁杆。
王珩站在同德升的旁边,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师,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还能如何?”同德升咬牙切齿的说道。
正所谓人多力量大,法不责众。
如果不交税的人多,那么同德升倒也不怕,可要是只剩下他一个,那就不一样了。
“淮安府的这些士绅们全都是背信弃义之徒,信不得,靠不得!老夫活了一辈子,这次算是看走眼了,这税,不交不行,不交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