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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间瞬间安宁很多,满脸黑灰的吉布哈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被几十个士兵保护在中间,两个士兵搀扶着他的胳膊。
此时的他哆哆嗦嗦,裤裆下面有一些湿漉。
他已经被吓尿了,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
“大人,赶紧跑吧。”
士兵们拉着吉布哈就往外面狂奔,至于这些牧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吉布哈任由士兵将自己拉着,往营地外面奔跑。
吉布哈也知道现在营地外面有人包围着他们,可他们已经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往外面冲。
营地当中的战马大都因为炮声,逃得不知道上哪去了。
就算还有,也都是些惊慌失措的战马,根本控制不下来,所以只能依靠自己的双腿。
陈松将手中的火铳举起,瞄准了一个逃出营地的溃兵。
陈松不着急着开火,因为这个溃兵还未进入射击范围之内。
陈松也不担心这个溃兵不会进入射击范围之内,因为他们无路可逃。
溃兵看着周围林立的士兵,脸上的惊慌越发浓烈。
他发现,不管自己往哪里逃,总会有人拦在他的前面。
为了能活下去,他牙齿一咬。朝着一个方向狂奔,只希望自己能够冲出去。
看着准星中越来越近的溃兵,陈松深吸一口气,稳住手中的火铳。
近了近了更近了,进入了射程范围之内。
陈松扣动扳机,咔哒一声,火绳夹应声而落。
“嘭!”
一道枪响,铅子在枪膛中不断的加速,飞出枪膛。
这个溃兵胸口出现一道血花,整个人就像是撞在一道看不见的玻璃幕墙上,顿了一下,随后往地上倒去。
他脸色痛苦,大口呼吸。可眼前逐渐模糊,生命正在流逝。
子弹是铅制的,质地较软,打在胸口上会变形,进入体内之后会破裂,会扩张,所造成的伤口要更大。
枪声此起彼伏的响起,除了枪声之外,还有飞过去的箭矢。
朱棣本来还想着用弓箭射杀溃兵,可射出几箭之后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朱棣的军中也有新式火铳,可数量不多,在加之朱棣非常宝贝,所以上战场的次数并不是很多。
所以朱棣根本就没有见过眼前这种场景。
朱棣头皮发麻,他从来没有想过仗还能这样打。
尽管这是偷袭,尽管这是守株待兔,但也足以证明新式火铳的强大以及新式火炮的强大。
“流血漂橹,血流成河,尸山血海……”
朱棣呆呆的念叨出了这几个成语。
耳边的惨叫声不停的响起,鼻腔中满是硝烟味道。
陈松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火铳交给了身后的随从。
长时间的举枪发射,陈松的手臂有些发酸。
“常青,这还是打仗吗?这根本就是屠杀啊!”朱棣转过头,一脸呆滞的看着陈松。
陈松轻轻一笑,说道:“武器上如果具有绝对的优势,具有压倒性的优势,那么打仗就是屠杀。
殿下想想,如果咱们手中的火铳能够打数百步之远,而且还能够连发,你觉得这将会变成怎么个样子?”
听着陈松的声音,朱棣想了想。
脸色不断的变化,最终朱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敢想,这不敢想!这仗都变成了俺不认识的样子!”
陈松笑而不语,只是陈松脸上的笑容在朱棣看来,此时却是如此的阴冷。
战事没持续多长时间,当太阳下山时,战火已经结束。
陈松和朱棣带着一部分人,将腰刀抽了出来,开始在战场上的尸体上挨个点名。
至于剩下的那部分人,则就地安营扎寨。
陈松和朱棣一直忙活到后半夜,这些士兵们也不觉得冷,地上的这些鞑子可都是赫赫战功的。
明军最重战功,这些鞑子在士兵的眼中可不是臭烘烘的尸体,而是一个个放着亮光的白银。
士兵们本来打算将鞑子的脑袋割下来,可却被陈松和朱棣阻止。
毕竟明天还要赶路。如果带上鞑子脑袋的话,行动会很不便,而且这军功是实打实的,没必要这样做。
……
第二天的黎明尚未刺破黑暗,陈松和朱棣就已经启程。
战场上空还弥漫着硝烟味和血腥气味,想要彻底的消散干净,还需要几天。
远处有野狼聚集,牧民吃不饱,野狼同样吃不饱。
这些血腥气味勾动了野狼的胃口,昨天的爆炸将它们吓得退避三舍,可今天的血腥味道,吸引着它们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