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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公主问过府中的下人才知道,原来头先嫁给容衡的那位出身绥平的女子,平素便是爱吃馄饨。
自她去后,将军府中的厨子做过一次馄饨,容衡看过一眼,便命人撤了下去,并说往后不准再做。
厨子们当时谨记,后来有一遭,不知怎么疏忽了,又做了一次。
容衡便砍了那人双手,又让管家将膳房的厨子全换了。
新来的厨子倒是记住了主家的忌讳,但是公主说要学,他们便以为将军事先知情,于是也就放心教了。
闹出这么大的事,出乎意料的是,容衡却也没发作下人,只是从东院里搬了出去,此后独宿府中清远湖边观潮楼。
公主秉持着公主应有的体面,也没有和容衡争吵,只是默默忍受了这件事。她在宫中活了这么多年,看了那么多嫔妃得宠失宠,早已经明白,和一个心里没有你的男人争吵,是吵不出好结果的,只会让自己成为笑柄。
后来很多年,公主都会在偶尔恍惚间,想起那个飘雪的傍晚,继而开始设想,如果当初她没有端给容衡那碗馄饨,会不会不一样。
可是没有如果。既已发生的事,便成了覆水木舟,不可挽回与更改。
两人之间越来越冷淡,容衡几乎不再踏足后院。将军府渐渐有面貌柔美,形容清俊的少年郎君出入,坊间也开始有端华公主不守妇道,豢养面首的传闻兴起,容衡仍然置之不理,听侍卫说了这些事也只当耳旁风,毕竟还没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到他面前来嚼舌根。
至于面首,偶尔也在府中遇到过。他不屑多看他们一眼,只在事后吩咐侍卫将人处理了。而那些谨守本分的,只在东院里伺候,不曾乱走乱看的,他却是没管过。
这是他对公主最后的一丝夫妻情义。
又过了几年,他渐渐拉拢了一些文官,又逼死常悲秋,蚕食了以常悲秋为首的文官集团,权势直逼内阁首辅,虽无名,却有时,说一句如日中天也不为过。
就算太子继位,也要仰仗他的威势,甚至为了巩固他们之间的君臣之情,还动过想再嫁给他一个妹妹的念头。
执掌着惊人的权势与财富,容衡心里,却越来越空。
他活了近三十年,从前一直以为他喜好权财,于是一直为此努力着,他汲汲营营,殚精竭虑,而后位极人臣,在他之下,文武百官俱要仰他鼻息;在他之上,九五至尊也要敬他三分。
他想要的都得到了,他一路走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未尝败过。
可如今回首三十年风烟,他竟然只感到孤独。
他无法克制地想起祝嘉鱼。
想起她在绥平城里烂漫天真的笑颜,想起她在行军途中虽然疲惫却始终坚毅的目光,想起她刺绣的样子,吃馄饨的样子,也想起她后来渐渐沉默而瘦削的模样,想起她登上城楼,释怀而洒脱的模样。
他想起那个出生在绥平商户的小女子,听说他想要做将军,于是便也随他餐风饮露,征战四方;知道他想要去玉京,于是便也伴他舟车劳顿,奔波跋涉。
想起落魄时,她曾共他露宿破山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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