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嘉鱼听得好笑,但也轻点下巴:“我原还怕你想不开,如今既然你心中有成算,我也就不劝你了。”
“但要是遇着真心喜欢的人,也记得不要拘着自己。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况且,聂家家产的事,我也会帮你想办法,这却是不打紧的。”
……
进宫述过职领了赏后,卫清梧便与同袍们一道出了宫门,随即又与他们拱手道别,走向了早在道路旁候着的,刻有卫府徽识的马车。
“二哥。”
卫清楼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朝他唤道。
“快上马车,母亲已在家中等候多时了。”
卫清梧颔首,上了马车后,又听自家二弟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考虑过自己的终身大事吗?在边疆这么多年,可有心仪的姑娘?”
见卫清梧不说话,卫清楼心下了然,叹了口气:“也是,边疆苦寒,你哪有心思想这些,但是现下你回了京中,可真是有福气了。京中贵女那么多,环肥燕瘦,温柔淑雅,英姿飒爽,什么样的都有,你还没回来呢,说媒的人就已经快把咱们家的门槛踏破了。”
虽然大孝之期不能婚嫁,但说媒定亲却是不受阻拦的。只要不大张旗鼓就行。
卫清梧被他念叨得烦不胜烦,忍不住道:“虽说兄长尚未成亲,弟弟便娶妻是有悖伦常,但咱们这样的人家,倒是不必讲究这样的俗礼。”
卫清楼听出他的言下之意,不赞成地皱眉:“二哥难不成以为我就是那等俗人?我只是真切地关心你的终身大事而已,与阿瑜没有关系。”
就算三年后他二哥还是孤身一人,难不成他就真的不娶祝嘉鱼了?
不可能。
“从前我也觉得娶妻成家没什么意思,但是现在,”他隐隐带了些炫耀的意味,“你想想,往后的每一天,都有人与你并肩立黄昏,有人问你粥可温,无论在何种境地,你只要一想起这个人,你心中就能涌现出无限柔情,你就会觉得人世清白,一切风物都干净而令人心生喜意。”
“你真的不会有一丝意动吗?”
卫清梧:……
“卫清楼,”他郑重地唤三弟的名字,十分严肃地问他,“你这么矫情,我未来的三弟妹知道吗?”
卫清楼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我这叫真情流露,你懂个屁。”
他懒得和二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直接道:“反正不管你愿不愿意,母亲已经给你挑选了京中贵女的画像,你回去不选也行,她多半会压着你一个一个地见了再说,你自个儿自求多福吧。”
卫清梧揉了揉眉心。
这些年他不想回玉京,就是因为这个。
他的母亲,王氏嫡出的大小姐,卫家说一不二的大夫人,真的对他娶妻生子的事投入了无限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