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向学,勉力为文,莫要辜负祝小姐一片苦心。”
众人听了,纷纷汗颜称是。
虞清兰也若有所思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那边,祝嘉鱼随小厮去了泗水亭,隔着飘飞的帐幔,她福身行了一礼,道:“宋大人,别来无恙。”
宋抱朴也隔着帐幔笑道:“莫要多礼,快进亭中来罢。”
祝嘉鱼进了亭中,却见宋抱朴倚着栏杆正看书看得如痴如醉,根本无暇顾及她,但又不好开口扰乱他的思绪,于是只能坐在石桌前,随手拿了本书来读。
不知过了多久,宋抱朴终于放下书,他看向祝嘉鱼,面上浮出笑意:“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将你叫来。”
祝嘉鱼也放下手中书卷,颔首道:“是。”
“那怎么不问我?”
“先生将我叫来,自有先生的道理,我不问,先生也会说。”祝嘉鱼答道。
宋抱朴摇了摇头,他站起来,将手中的书放到桌上,抿了口茶,方道:“也不知你一个小姑娘,哪里习得这般老气横秋的性子。”
他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曾经以为的说客,竟并非说客,再后来卫清楼去了淞江,他们偶尔通信,祝嘉鱼读文章时又不懂的,也写了信夹在卫清楼给他的信里,也就是从那之后,他才渐渐将祝嘉鱼看在眼里。
她的问题从一开始的浅显,到后来愈发深奥,甚至有时候他遍览群书,也寻不得解。
在他心里,祝嘉鱼已经是堪与对坐而谈的人了。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轻易答应卫清楼,在今日宴会上当着这么多贵女名姝的面,抬举祝嘉鱼,给她这个脸面。
他将卫清楼给他写的信掏出来,放在桌上,道:“你自个儿看吧。”
祝嘉鱼拿起信,看完之后,叹了口气。
信中前半部分,卫清楼大致说了一些自己看《晋史通要》的见解和疑问,到后面却说起她,他说玉京贵族惯会看人下菜碟,她初入玉京想来会被人瞧不起,所以希望宋先生能设法提携她一二。
她沉默地低头,将信装回信封,道:“多谢先生好意,也请他日先生代我向卫大人转达我的谢意。”
宋抱朴等了半晌,没想到就等来这么一句。
他看向祝嘉鱼:“你就只有这一句谢?”
祝嘉鱼想了一会儿,道:“确是不该,待得了空闲,我会为先生与卫大人准备谢礼奉上,届时还请先生笑纳。”
宋抱朴:……
好,他明白了,这小嘉鱼哪里是不聪明不懂事?分明就是太聪明太懂事了。
“你要这么想,也没办法。”他摆了摆手,又将自己曾经讲给卫清楼的往事说给她听。
卫清楼的心思,他倒是看得分明,至于小嘉鱼么,他觉得首先应该她明白了小卫的心意,再谈其他。
祝嘉鱼却听得直皱眉:“先生此言不对,你说姑娘已经嫁做人妇,那就说明不管你们曾经如何,至少她已经选择了开始自己的新生活,既然如此,先生又怎么反而回头感慨从前,何不与那位姑娘一样,抬头往前看。”
“说到底,你怀念的也不是你们的旧日情谊,而是往昔岁月中,为人所倾慕,有知己红颜的自己罢了。”
宋抱朴轻咳一声:“这却并非我的往事,乃是我一位故人的往事。”
祝嘉鱼点头:“我就说,先生看起来委实不像这般糊涂之人。”
宋抱朴强颜欢笑:“小友说得极是。”
他不想再听祝嘉鱼还有多少骂自己的词,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与她道:“听说城外普华山上的普华寺极为灵验,小友得闲时可以上山拜一拜。”
祝嘉鱼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起普华寺,但还是非常乖觉地点了点头。
毕竟她一向尊师重道,尊老爱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