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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苍穹接过了酒壶,并未急着喝,而是望着楚月,平静地问:“是否对你的新朋友感到失望?”
“确实失望。”楚月直言不讳。
陈苍穹垂下睫翼,掩去了失落之色。
或许,留在西城区,是个错误。
叶楚月,始终不是她该追随的人。
随后只见楚月继而道:“我失望像你这样的人,没在更高的天穹张翅翱翔,大展拳脚,而是在这一隅鬼蜮被这样的事绊住,我失望的是你本该南征北战,所向披靡,在那苍穹之下没有敌手,去广袤的平原狂奔成为这天地间最桀骜野性的战士,却在那囚笼深处一留就是几十年,陈苍穹,失去你这样的战士,是这个世界的遗憾。”
陈苍穹猛地抬头看向了楚月,一向沉着冷静的她,眼睛充血通红,涌起了泪水。
“我不是个好母亲。”
陈苍穹说。
“何不说说你的难言之隐?”楚月朝她摇晃酒壶。
陈苍穹拿着酒壶轻撞她的壶边,低着头,呼出了一口气,浑身放松地靠着树干,仰着头问:“你听说过药神宗吗?”
楚月拧眉,点头。
“那可曾听说过星海城的桃花仙境和名为第五长虹的机械大师?”
陈苍穹懒洋洋的喝着酒。
“听过,当年诸帝一战,帝欲裂分为当今五大陆,机械大师已不见踪迹。”楚月回道。
“他是我的爱人,药神宗,是我祖上的基业,我曾有药神血脉,天生就能寻找到神农卷的方向。”
她缓缓说起那尘封的往事:“我不想成为药神宗主,想在桃花仙境,与第五与世隔绝,那时,我有几个知己好友,其中一位是雪素衣,另一位是……”
陈苍穹顿了顿,看了眼楚月,才道:“你的母亲,云凰。”
楚月眸底涟漪四起,眼瞳微缩。
“那时,可真美好啊。”
“我与你母亲,在桃花仙境。”
“她和叶天帝有个孩子,名为叶无邪。”
“彼时桃花灼灼无战事,闲暇时,我与你母亲聊起若再生个孩子,应该叫什么好。”
“我说,就叫楚月吧。”
“月下荆棘,虽不如娇花,却能野蛮生长,不会害怕遇到任何苦难的环境。”
帝域的《万卷注书》上有一词,是为‘楚荆’,同义是荆棘的意思。
“世有百媚千娇花开满春,多数死在酷夏深秋和寒冬,纵是凛冬傲然风雪的梅,也熬不过春夏,唯有荆棘,四季常在,蓬勃的生命,不屈的意志和无法阻挡的成长,是我与你母亲对你的期待。”
“后来,陈伯解运测星云,知你苦难重重,远超想象,无忧,无忧,是最后的期待,盼你百岁无忧,平安一世。”
“不曾想,兜兜转转,还是楚月你。”
月下荆棘,无忧生长!
楚月红唇微张,灵魂也在跟着震颤。
这一瞬,她有种强烈的感觉。
无忧是她,楚月也是她。
万般都是命,皆由天注定。
她的命,她的路,早在她还未出世,就已尘埃落定。
楚月从不曾想过,这个名字,竟然是陈苍穹取的。
“陈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