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余兰兮总觉得她笑得意味不明。
将人喊回去了,是她的功劳。没能喊回去,也不是她的问题。若父亲执意要赖她,那就父亲亲自走一趟呗。
反正从头到尾,都不是她要与人修复干系。她倒恨不得能早点划清界限呢,省得日后受累。
尚听礼颔首,放下茶杯后立即起身,“芳芷、甘棠。”
等门外的两个丫头将门打开,她才迈步往外走。
一眨眼的功夫,那抹倩影便消失在门口。
余兰兮眯了眯眼睛。
她不知道尚听礼是否是真的没有重生。若说是重生的,尚听礼又一派懵懂无知的模样。可若说不是,柯逸和柯以裳身上的变化总透着一股怪异。
一个人的演技当真能如此毫无破绽吗?
没关系,不管是不是,有些结局都是已定的,就算尚听礼做再多,那也是无用功。而且,看着自己最讨厌的人在泥潭里挣扎,到最后绝望死去,这可真是令人愉悦的感受。
春暖和秋泠走了进来。
“夫人,世子妃怎么离开了?您们没有谈拢吗?”秋泠关心道:“您怎不让奴婢拦住她?要是侯爷……”
“你是在教我做事吗?”
余兰兮冷冷地盯着她。
秋泠浑身一震,摇头道:“奴婢没有……”
“春暖,掌嘴。”余兰兮冷声吩咐道。
“是。”春暖忙应下,转身就对着秋泠甩了一巴掌。
“啊——”
秋泠踉跄一下,捂着脸尖叫一声,熟练地往地上一跪,“奴婢知错!”
余兰兮道:“继、续。”
“是!”
春暖对着秋泠扇了好几个耳光,直到余兰兮喊停,她才敢停下。
她打完,秋泠那张原本秀气的脸蛋已经肿得不能看了。
余兰兮这才算满意。
敢教她做事?那就得做好心理准备,这就是下场。
……
一到马车内,甘棠就忍不住道:“世子妃,奴婢瞧着兰兮小姐的那两个丫头都不大清醒。”
“怎么说?”
甘棠说:“您是不知道,那个春暖竟敢向奴婢和芳芷打听您和世子的事情。”
说罢,她“呸”了一声。
尚听礼睁了睁眼睛:“我和世子的事情?”
一个丫鬟打听她和柯星臣的事情?
“是的。”
两个丫头齐声应道。
甘棠面容恼怒:“不知兰兮小姐是如何管教下人的,也太没有分寸了。”
尚听礼动了动嘴:“两个丫头怎会想到打听这些个儿东西呢?是做主子的自己想听而已。”
可见啊,余兰兮倒是对柯星臣上了心。当初既能舍得换亲,这所谓情意也不见得能抵万难。
如今又想探知她和柯星臣之间的关系?这是做甚?退一万步来讲,她和柯星臣乃是夫妻关系,便是有些什么,那也再合理不过。
她无言,只能叹一句,这位表姐果真是从未长过脑子这种东西。
“什么?”
甘棠和芳芷对视一眼,两双不一样的眼睛却有着同样的震惊,又一齐看向尚听礼:“您的意思是说,春暖和秋泠打听您和世子的事情一事,乃是兰兮小姐自己的主意?”
原是她们想得太简单了。她们以为春暖和秋泠向她们探听世子妃和世子的事情,是这两人不怀好意,想看她们世子妃的笑话呢。哪知,其中竟是有兰兮小姐的影子,是兰兮小姐的意思!
老天爷啊,亲事是她亲口说要换的,当初那般寻死觅活的做派,如今又倒过来窥探别人的事情。兰兮小姐这是想要做什么?
两个丫头震惊到无以复加。
尚听礼轻笑一声:“很明显的事情。”
芳芷面色复杂道:“是奴婢们一叶障目了。”她不由得问出来,“兰兮小姐莫非是……”话头一顿,她有些艰难地接着说道:“是心悦世子爷吗?”
问完,她默默瞧了眼主子的表情。
尚听礼摆了摆头:“也许吧,谁知道呢?”
芳芷实在难以理解:“若说真是如此,那兰兮小姐当初为何要换掉亲事?”
这点可说不通啊。
尚听礼闭上眼睛:“世间万物诸事,唯有情之一字不能饮水饱。”
两个不懂“情”的丫头眨眨眼,但都觉得她们世子妃说的都是对的,很认同地点了点头。
尚听礼叹息:“既然不能有情饮水饱,那点子喜欢又如何能比得上性命重要呢?”
余兰兮所比较的,无外乎如此。
也或许,余兰兮本身并没有那么中意柯星臣,只是柯星臣前后对她和对余兰兮截然不同的态度,可能对余兰兮来说也是一种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