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满而疑惑的抬起头,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会笑的如此开心。先前骑在菩萨脖子上的那个作饭的头陀此刻正肩扛手提的带着铺盖从后面僧舍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脸怒气的鉴性。不问可知这个头陀先前惊恐之下做出的失礼举动令鉴性大为恼火,这是将他扫地出门了。
“胡说什么,快坐下。”我此刻的心情极其郁闷,见到这个曾经拿菜刀扔过自己的头陀落的如此下场一点幸灾乐祸的心情也没有,反倒暗暗的为他鸣不平。先前我和金刚炮大闹幽冥禅院的时候这个头陀不顾危险的奋勇而上,到最后被我摔了个七荤八素。可惜的是到了今天已经没人记得他当年为幽冥禅院所做的事情了,说轰就轰说撵就撵,人就那么容易忘记过去吗?
超度的颂经之声终于停止,众僧再度归位。不过这次对方却并没有马上指定僧人下场。
“紫阳观乘风子愿领教佛门高僧的无边神通,请鉴真大师派人下场。”我撩摆衣襟离座站起怒视鉴真。此刻的我终于体会到了西楚霸王独战乌江时的心情,温柔婉约的伊人已经不在,跟随自己征战四方的大将已全部阵亡,只剩下了他独身一人面对数万敌军,纵然有着绝世之勇,又岂能挥戟斩尽万人首,怒臂高举自擎天。
“请大师派人下场!”我见鉴真还在犹豫忍不住又是一声怒吼。他们已经发现我此刻杀机毕露,知道派谁下场都是送死。
“阿弥陀佛,于掌教请稍等,午时一到我们自会派人下场。”鉴真快速的将那张黄纸放进了怀里。
“本上人就等你到午时。”我傲然冷哼坐回了座位,我此刻胸存怒气,懒得再以贫道自谦。之所以要自称上人也是为了给对面那些僧人以无形的威慑,我要让他们知道谁上谁死,即便是那年轻的喇嘛,只要他敢上场我也要千方百计的取了他的性命。
“他们似有所待?”温啸风转视于我。
“我不管他们在等什么,只要谁敢当这出头之鸟,我就超度了他。”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王艳佩在地府受难的情景,身为她的男人我竟然救不了她,这令我感到愤怒。而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正是这群自以为是食古不化的僧人。如果不是他们的干涉,以我当年的法术自然能够留住王艳佩的魂魄,即便是寻找一具天生没有意识的痴呆女子,将王艳佩的魂魄强附其身令之现世为人也并非什么难事,而今这一切都成了泡影,我方已经输了,王艳佩还要留在地府,数年的筹备终将化为泡影,诸多的心血即将付之东流,我实在是不甘心。
“九弟,不要太过动气,于你修为有损。”温啸风轻声安慰,他自然能够发现我此刻心情复杂,气息波动的极其剧烈。
我默然点头没有开口,调整呼吸平复气息,我必须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颠峰状态,以应对可能出场的年轻喇嘛。
“他们很可能不会派那喇嘛下场。”慕容追风密切的关注着对面鉴真的举动。
“你咋知道的?”金刚炮不解的问道。
“鉴真和尚偶尔会遥望山下,似乎在等还未赶来的帮手。”慕容追风观察的相当细致。经过她的提醒我们果然发现鉴真在频频抬头望日确定时间之余还会偶尔侧目望向山下。
“那老秃驴是不是快回来了?”金刚炮第一时间想到明惠会赶回来对付我。
“不会。”我摇头否定了金刚炮的猜测,“鉴真说的是派人下场,如果是明惠亲来他不可能用这个派字。”
众人疑惑的等到了午时,却并没有发现幽冥禅院一方有什么帮手赶来,我见时辰已到,再次离座站起。
“鉴真大师,你想让本上人等到什么时候?”我的语气很不客气。无故等了半个多小时令我心中怒气更盛。
“济行大师,万请小心。”鉴真走近僧群冲一年轻僧人合十为礼。后者离座站起合十回礼,转而走进了斗法场地。
这名法号济行的和尚年纪约莫三十一二,生的眉清目秀面皮白皙,年纪轻轻就已经度过紫劫拥有淡紫灵气,一身大红袈裟斜披在身令其增添了不少佛门威严,即便如此他身上的奶油之气也颇显浓重。
“他怎么派了这么个小白脸上来?”金刚炮见鉴真竟然派上了这么一号人物顿时大感疑惑。
“此人只有淡紫灵气,而且五行属火,根本不是你一合之将。”温啸风也倍感疑惑。
“他舍得死我就舍得埋!”我冷视着场中故作镇定的济行,他已经知道我是紫气颠峰的修为,也知道我现在有杀人之心,此刻虽然强自镇定估计内心已经把派他上来送死的鉴真和尚骂了个狗血喷头。
而对于这种货色我压根也懒得问他师出何处,更懒得使用兵器,解下腰间干将转身放于身后茶几之上,孰知转身之下竟然发现一道熟悉的紫色灵气正自山下快速疾行而来。
“九弟,你识的那女子吗?”温啸风见我神情剧变,抬头远望之下也发现了那道疾速而来的紫气,更通过其气息判断出了来人的性别。
我缓缓点头没有说话,山下疾掠而至的女子竟然是涂山族长白九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