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满沙子的花盆里长着一株淡绿色的植物幼苗,盆里的沙土还是湿的,看来慕容追风偶尔会过来浇水。
呆坐在床边看着那株植物幼苗自己内心悲喜陈杂。
喜的是植物的生长动物的繁衍是不变的天理正道,核桃的破壳发芽可以令它的生命得以延续,这是好事。
悲的是自己挽救不了王艳佩的生命,甚至留不下她的魂魄,到最后连她的遗物都没保管好。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我摇头长叹。
“别春了,跟你商量个事儿。”金刚炮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
“什么事?”我收回思绪掏出了香烟。
“天太热了,你徒弟跟我儿子身上都起痱子了,”金刚炮接过香烟坐到了我的旁边,“我想安个中央空调。”
“安吧。”我点头同意。
“那就得把房间的玻璃安上,用纸糊可不成。”金刚炮伸手指着窗户上的白色绢布。
“安吧。”我又点了点头。紫阳观要想保持原貌已经不可能了,过分守旧也没那个必要了。
“那行,我们下山买东西,再给追风再雇个保姆,”金刚炮说着站了起来,“还得给三个小东西买奶粉。”慕容追风一人自然哺育不了三个婴儿,奶粉都用的是最好的。
“咱俩帐户上的现金太多,你想办法处理一下,总部下个月要审查。”我补充了一句。
“知道了,中午我们就不回来吃了,你自己弄点吧。”金刚炮说着走了过去。
看完三阴辟水之后,我来到山前看娜鲁。
娜鲁老了,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活泼了,逗着它活动了一下我就来到了老李和富贵居住的门岗。
“于真人吃饭了没有?”老李和富贵正在吃饭,见我到来急忙站了起来。
“没有,给我来上一碗。”我接过富贵拖过来的椅子坐了下来。
“富贵啊,牵着娜鲁出去溜溜。”吃完饭我借故支开了富贵。
“于真人有话要问我?”老李伸手接过了我递过去的香烟。
“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拉拉家常。”我点上香烟思考着从那里开头比较合适。
“于真人有话尽管问。”老李很敏感,知道我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他闲聊。
“老李是茅山派的吧?”我故做轻松的问道。
“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老李摇了摇头没有否认。
“马千里的夫人温倾仪是我八师兄的后人,前段时间我去了趟茅山,她跟我提起过你。”我站起身打开了门岗里的电视机,目的自然是缓和气氛。
“大师嫂还好吗?”老李抬起了头。
“挺好,就是岁数大了话太多。”我呵呵的笑着,我比温倾仪要高上好几辈,说话自然不需要顾忌什么。
“大师兄夫妇对我不薄。”老李叹了口气。
“老李离开茅山派的时候多大年纪?”我出口问道。
“哪是什么离开啊,被师傅撵出来的,那年是我的本命年,正好二十四。”老李并没有隐瞒什么,他也知道温倾仪肯定会向我说起关于他的一些事情。
“你当年为什么要跟人去挖墓?”他既然不隐瞒,我也就不遮掩了。
“年轻冲动。”老李摇了摇头一笔带过。
“老李啊,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你看看这个。”我掏出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
老李伸手接过,打开之后便愣住了,他只知道我和金刚炮有军官身份,具体的工作部门他并不清楚。
“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于真人要抓我?”老李颤抖着将证件还给了我。
“我要抓你也不会等到现在了,”我拿起遥控换了个频道,“在西安我都没抓你,以前的事情更不会去追究。”
“于真人都知道了?”老李听到我的话脸色当时就变了。
“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救了一条人命。”我掏出那根从张连长后脑取下的钢针放到了桌上。
老李摇头叹气没有开口。
“你离开师门以后很少作法,即便作法使用的也是钢针。危急关头出手救人。有着过千万的存款却一直不用,宁肯冒着散阳的风险赚那几千块钱。这些足以说明你是个坚持原则的好人!”我语气凝重。
“哈哈,我要是好人,那天底下就没坏人了。”老李听完我的话失态的大笑。
“什么叫好人,什么叫坏人。”我摇头苦笑,“九华山的大德高僧被我和牛金刚毁掉了法体,为了买回紫阳观我盗卖了价值数亿的金砖,你说我是好人吗?”
“于真人是好人!”老李抬头看着我。
“那你老李也是好人!”我回视着他。
“于真人想知道什么?”老李的眼神里透着信任和感激。
“你当年挖了几处古墓?”我见老李手里的香烟燃尽,又拿出一颗递了过去。
“一处。”老李摆手没接我的香烟,站起身关上了电视机。
“茅山的门规如此森严?”我掏出打火机点上了香烟。
“师傅把我撵出来不是因为我进了古墓,而是因为我施展了邪术。”老李神情激动,“为了能够进入那处古墓,我以七个活人布阵才破了古墓入口的机关。”
“你为什么要进那处古墓?”老李的话令我毛骨悚然,以活人布阵的事情太过阴毒,说是邪术毫不为过。
“救人。”老李苦笑摇头。
“救人?”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救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