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部队的特殊性质,部队所在的山峰被整个的用电网圈了起来,下面是两米高的水泥墙,上面有三根电线,常年通电。
电网围墙的范围很大,巡查电网归工兵分队和军犬分队共同负责。每次巡查电网都是两人一犬,起早走带黑儿回来,围着整座山转一圈。每次巡查电网上级会补助十二块钱,老兵们基本没谁乐意干这苦差事,基本都是急于表现的新兵才去巡查,一来能够表现自己,二来那时候我们的津贴每个月只有三十五块,对抽烟抽的凶的金刚炮来说也的确不太够用。
第二天清晨,金刚炮身穿迷彩服,背着81步枪手拿大砍刀来叫我开路。我那时候还没有佩犬,独身一人跟他去了。由于各分队性质不同,我们分队除非有特殊任务,平时是没机会摸枪的,金刚炮所属的工兵分队则配备有步枪,巡查时就可以带上一支预防意外情况。
老兵基本是不带的,一来很少出现什么情况,二来实在是太远,背枪太累。金刚炮有的是力气,最主要的是感觉背枪牛逼的不得了,因此每次都背着。
你还别说,他还真遇到过意外情况。前段时间,这家伙巡逻时遇到一对从墙洞里钻进来谈恋爱的小情侣,拿枪逼着他们走了半下午押回了队部,据说当时的情形就跟日本鬼子拿枪逼迫咱老百姓的情形差不多,让人从前面走,他从后面拿枪逼着,给人都吓哭了。
回来后队长看了俩人的学生证,把人给放了。完事给了他个口头嘉奖,吩咐他以后遇到这种事情要灵活处理。我估计金刚炮对这个灵活处理肯定不是理解为放人,因为后来他又遇到了一个从墙洞里钻进来拣柴火的老大妈照样把人给押了回来。
“你地,前面开路。”到了树林边上,金刚炮将他那把大砍刀递给了我。
“你怎么不开路?”我撇嘴没接他手里的砍刀。
“那你背枪吧。”金刚炮将枪递给我,自己拿着砍刀从前面走走砍砍,清理一些长的过分靠近电网的树枝杂草。我卸下弹匣发现里面有一颗空包弹,两颗实弹。
由于部队早在建国初期就驻扎在这里,五十多年的封山使得野生动物特别多,不时的蹿出兔子猪獾等小型哺乳动物。
三个小时之后,到了山的背阴面,金刚炮在一处树木稀少的山丘停了下来“老于,我记得挖那东西就在这块儿。”
他这么一说,我开始打量这片区域,四周的树木都很是茂盛,惟独这处山丘没什么植物,只是稀稀朗朗的长着一种我们通俗称为“鬼子姜”的草本植物。山丘北侧是处很陡的下坡,坡底是处不大的死水湖,湖水泛蓝可见湖水很深。此外湖面上漂浮着不少的枯枝落草,使人一望之下就心生恐惧。
金刚炮左找找,右看看,终于在小山丘的向阳面,找着了那个小坑。
“这是我的参照物!”他坏笑的指着小坑旁边的一堆黑黑的东西“这是什么?”我蹲下来仔细端详。
“我拉的屎。”金刚炮坏笑着说道。
“草。”我从挎包里拿出小铲子,顺着他指着的小坑挖了下去。
“老牛,你上次来是什么时候?”小坑并不深,我轻松的挖出了何首乌残留在土中的那部分。
“上个周六,咋了?”金刚炮蹲了下来。
“一个星期怎么长了这么多,”我指着半截何首乌“你昨天拿给我的是从膝盖断掉的,这个怎么已经有了半截屁股啊?”
“老于,你现在信了吧?这玩意就是人参果”金刚炮瞪大了眼睛。
基本的自然规律我还是懂的,没有什么植物能在短短的一周时间生长的这么迅速,而且看样子它还是按照原来的样子在修复自己。不过自己虽然很是纳闷,也没有想太多,拿出报纸包上半截何首乌塞进了挎包。
走下山丘,二人随便找了一个山洞乘凉喝水。部队所在的山峰周围全是废弃的山洞,在抗战时期应该是战斗时的掩体,大小也不一样,大的有篮球场大,小的也就跟咱家客厅差不多。靠近队部的已经被部队进行了修整加深,用以存放被服物资,而距离队部较远的那些则一直废弃着。
我和金刚炮休息的这处山洞高有两米,洞口杂草很少,也没什么树木,面向正南,正午的太阳能照到山洞一半的位置。二人进去后找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金刚炮摘下挎包,从里面抠出两瓶啤酒和几根火腿肠,抬手扔给我一瓶,我看了看又扔还给他,“我不喝酒的,给我支烟吧。”
跟金刚炮要来香烟,点燃后半卧着吐着烟圈。看我吐烟圈,金刚炮放下啤酒,自己也点了一支,猛吸一口,瞅准我刚吐的几个圆形烟圈猛的吐出一根直直的烟线,正好从我的烟圈中穿了过去“哈哈,老于,你看这像啥?”
我横了金刚炮一眼没有说话,抬头上望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我们吐出的烟雾竟然顺着洞顶的一道缝隙飘了进去。
“老牛,打火机给我。”
我站起身出去拖了几根枯枝回来。
“这都穿短袖了,你点啥火呀?”金刚炮嘟囔着扔过了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