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时开口道。愣了片刻,他们又全都相视一笑……
过了一会儿,还是蔡郁垒先开口道,“怎得这偌大的侯府就只剩你一人了?”
白起听后苦笑道,“我将他们全都遣散了,这些人本就和我白起没有什么深交,犯不着连累他们……”
“连累……发生什么事了吗?”蔡郁垒的这句话其实有点明知故问了。
白起这时并没有直接回答蔡郁垒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郁垒兄,你怎的在我白起快要身死之时又回来了呢?”
蔡郁垒看了他一眼,然后眉头一皱道,“是秦王……!?”
白起点点头道,“估计旨意天亮后就会送达了,是我白起信错了人,将一腔热血错付了。”
“既知他赢稷有杀你之心,你为什么不尽早离开秦国呢?”蔡郁垒有些不解的说道。
白起听后笑着摇头道,“我白起一生虽杀戮无数,所杀之人可达百万,但心中的信念却从不曾改……如今虽我王有负于我,可我却不能有负于我王。只不过没想到我白起何德何能,最后竟然是冥王殿下亲自来接我上路!郁垒兄,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辜负了你的一番好意。可有些时候明明知道是错的,却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当初你跟我说我一定会后悔的,可你知道嘛,就算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也依然会如此,因为只有这样才是我白起,才是秦国的武安候。”
蔡郁垒这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然后叹气道,“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穷奇的灵识我有办法帮你去除,可是你身上的业障太重了,等你到了阴司之后我也只能秉公处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白起听了到也坦荡,“不要紧,我知道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如果命中注定会是这个下场,我自是无怨无悔……”
那天晚上白起和蔡郁垒一直聊了到了天光放亮,蔡郁垒虽然口口声声说到了阴司之后的所有事情他都会秉公处理,可却还是说了许多话来提点白起,其中他就特别提到了一处叫净魂台的地方。
秦王的旨意果然是天亮之后就送来了,并且一同送来的还赢稷的佩剑,命白起自裁。至于罪名则是白起违抗王命,口中满是怨言,实乃反臣也。
白起自尽的时候心情还算坦然,他觉得人总有一死,再说有蔡郁垒一路扶持,他现在死也值了……可就在他用王剑划开自己咽喉之际,却见蔡郁垒似乎伸手抓向了自己,紧接着他便感觉从灵魂深处传来了一阵剧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天秦王的侍从回去禀奏赢稷,说是白起已经奉召自裁而死了,只是他死的时候身边一直都有位姓蔡的客卿陪着,直到白起最后身死,那位姓蔡的客卿才自行离开……
蔡郁垒一身疲惫的走出了武安候的府邸,他回头看了一眼大门上悬着的那块秦王赢稷亲赐的匾额,眼中寒光一闪,随手一挥,那块匾额便裂成两截掉了下来。
这时一道白影从房上跳了下来,然后一把扶住蔡郁垒有些摇晃的身子道,“君上,你这又是何苦呢?”